6.
暗红污迹的检验结果很快出来,是某种丙烯颜料,多用于画室。
结合事发时我在门外听到的女人呻吟,江作将凶手划定在从事美术行业,或以美术作为兴趣的女性,并怀疑余年是出轨遭遇情杀。
凶手使用心理密室的手法,做好机关,藏身在门后的死角位置,用呻吟声激怒我,引导我开门,利用我杀死余年。之后,在我六神无主下楼之后,凶手大摇大摆地开门离开。
不过,这个推断中还有2处客观的疑点。
第一点,U盘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第二点,制作杀死余年的机关,需要制服余年,并将他吊在置物架上,女性真的能满足这些条件吗?
就在我思考该如何将疑虑讲给江作时,江作突然打来电话,说凶手投案自首,让我迅速到局里一趟。
我不可置信地赶到警局。
江作等在门口,一见面就反复叮嘱,绝对要控制情绪,别做出过激行为。
我连连点头,他啰里啰嗦,总算是到了问询室。
隔着单向玻璃,我望向屋内,坐在里面的女人安然自若。
我认识她,她是养老院的护工,名叫罗晓雨。
“工作前,她是美术专业的,我们搜过她家,现在也保留有绘画的习惯。”江作提醒道。
我随口应了声,实则根本无心思考江作的话,满脑子都是罗晓雨和余年在一起的画面,余年当真是背叛我了?
思绪至此,我怒不可遏地推门。
“哎……”
江作大叫着要拉我,被我灵巧地躲了过去,闯进屋子。
原本宁静的罗晓雨面色突变,又惊又愧地低下头,我愤怒地瞪着她,很不得当场将她生吞活剥。
“贱人!”我气急攻心地怒吼。
负责问询的警察起身将我往外赶,江作也冲进来拉我。
这时,罗晓雨忽然抬头道:“等等,我有话跟嫂子说。”
她满脸惭愧地望向我。
然而,这只是表象。
接下来,她狡黠一笑,愧色消失殆尽,脸上尽是歹毒。
“嫂子,余年常说,你不懂情调。”
7.
“莫柳,你太冲动了。”
江作敲打着桌子,不断抱怨。
“我说过,有人想要推动快点结案,之前为了保你,拖延时间,我顶了很多压力,你这样让我难做。”
我捂住被气到胀疼的头,怒不可遏地回击:“你没看到那个贱人多恶毒吗?”
江作无奈地瞪了我一眼,叹息着点了根烟。
“根据罗晓雨的供词,是余年先行追求她,在糖衣炮弹之下,她答应成为余年的情人,迄今差不多两年时间。之所以爆发冲突,是余年一直在许诺她很快离婚,和她成家。这次,罗晓雨进行逼宫,和余年没谈拢爆发了矛盾,一怒之下杀人。”
说到这里,江作挠着头走到我跟前,将烟盒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拒绝,示意没关系,继续说。
“两年地下情,你就毫无察觉?”江作问。
本来只是气恼,但这句话实在戳的我无法自制,我赶紧将脸扭到旁边,眼泪悄悄掉了下来。
“余年哪怕工作没做完,也会第一时间回家,他说怕我一个人在家会孤独。大大小小的纪念日,余年从来没忘过。他知道我容易缺乏安全感,每隔一段时间就主动给我看手机。”
我撑着额头,泪流不止,低声哽咽。
“半年前,我们很想要孩子,试了很多次都没怀上。余年为了安慰我,对我更照顾,平日里连饭都不让我做,由他来。”
“你是想说余年不会出轨?”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崩溃地大哭。
江作眉头紧蹙,不断在屋内踱步,过会儿,他突然道:“U盘。凶手冒着风险留在屋内,都要拿走U盘,但罗晓雨的供词从头到尾没提到过这一点,我们也没找到U盘。”
我抹掉眼泪,逐渐变得理智。
趁此机会,我也将之前的疑惑说了出来,当江作听到女人是否能做出手法的疑问时,明显怔了下。
他迅速离开,不多时,带着一份档案回来。
罗晓雨身高160CM,体重46KG。
余年身高186CM,体重68KG。
8.
罗晓雨对所有指认都供认不讳,案情进展飞速。
但我和江作都怀疑罗晓雨并非凶手。
江作将疑点整理成报告提交,遭到驳回。
我申请和罗晓雨进行会面,遭到拒绝,同时我也多次进行上诉,要求重新调查,但都没能制止结案的趋势。
眼见余年的死就要以情杀的方式收尾,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