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晚上约了陆泽明一起吃晚饭，我从提前两个小时就开始挑选衣服。

我从柜子下面翻出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我以前没见过这件裙子，因为我一直都是穿校服的，我爸也不常给我买新衣服。

我如获至宝，赶紧试了试裙子，正好合身。

我收拾好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门缝，看到父亲在客厅喝酒。

我深吸一口气，祈祷着他不要看到我。

但是我没有躲过，陈正看到我之后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超我冲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骂。

「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真是学你那个妈！就穿这样勾搭别的男人去！」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是我妈留下来的衣服。

我爸发现她出轨时，就是穿的这件衣服。

酒瓶眼看就要砸到我脑袋上，我用胳膊一挡，鲜血溅到了裙子上。

我怕陈正继续发疯，赶紧趁这个空档跑出了家门。

我在路边的药店买了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没忘记和陆泽明的约定。

到了他短信上说的那个地址，是一条小巷子。

我拐了几个弯，左右打量着，都没看见他说的那个餐馆。

「真是倒霉，迷路了吗？」

我懊恼的自言自语。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没迷路，就是这里。」

那是陆泽明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我转身，发现陆泽明的身后，胡婷婷和几个经常欺负我的男同学也在。

我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

陆泽明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他染着黄色的头发，一脸痞气站在中间。

我只感觉身体一阵发软，然后瘫坐在了地上。

09.

「陈阳光，你真的以为会有人喜欢你啊？」

胡婷婷尖锐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我的头嗡嗡作响。

「你骗我？」

我看着陆泽明的眼睛，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陆泽明没有回答我，反倒转头跟胡婷婷说话。

「婷婷，你真是为难我，我都没上过大学，还得假装学习好的样子。」

「你不是大学生？」

我不敢相信陆泽明居然连身份都是假的。

陆泽明终于肯看我一眼，冷笑一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泽明，澜市一中大墙外汽修厂是我家的。」

「我就是骗你玩玩。」

「婷婷说了，我这次骗过你了，才给我一个交往的机会。」

「你还真信了。」

后来，他们说着讽刺我的话。

陆泽明和那些男生扯开我的衣服，把我的头按在泥土里。

他们辱骂着我的白裙子，嘲笑着我伤口上渗出的血。

胡婷婷笑着拍照。

她说；「陈阳光，你根本不配有人喜欢。」

「那些陆泽明给你发的短信，都是我发的。」

「想到这我都恶心，不过看你这么狼狈，也不枉我付出那么多了。」

耳朵里的声音慢慢变得小声。

眼前的几个人也逐渐变得模糊。

只能感觉到剧痛的身体和冰凉的土地。

后来我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里了。

10.

「后来呢？」

李旭接着追问。

「那天晚上之后，你还见过陆泽明吗？」

我脸色不太好，隔了很久都没说出来话。

李旭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忍，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我看着窗外，叶子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

「我没见过他了，也不想再见他了。」

后来我有好几次路过那家汽修厂，也没有再见过陆泽明。

听胡婷婷说他失踪了，谁都没联系上他。

「你恨他吗？」李旭问。

「恨。」

我当然恨他，我巴不得他死掉。

「事发那天晚上你一整晚都在家吗？」

「据我父亲说，我那天晕倒了在家昏迷了一整晚。」

「你父亲没有送你去医院？」

「他说没钱，看我伤得不重就没去医院。」

「好的我了解了，我们需要你父亲帮忙做个笔录。」

「他昨天死了。」

李旭手里的笔一顿，只能说：「抱歉，节哀。」

李旭走后，我打开电视，电视里还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汽修厂老板儿子失踪两年，遗体近日被发现。

老板失声痛哭，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的儿子回不来了。

我看着新闻觉得很讽刺。

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儿子是黄头发。

你儿子活该死了，他就该死。

新闻说陆泽明是被人勒死的。

尸体的脸上有一个疤痕，看形状像是个B。

我没有和李旭说，那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叫白若寒。

他对我说：「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我不认识这个男孩，也从来没见过他。

我听到他的声音后就失去意识了。

「是你杀了陆泽明？」

我喃喃自语，这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可是我们虽然是朋友，真的会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