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沉。
不仅如此,夏语凝呼吸困难,就像有人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手脚都不能动弹,思绪却是清醒的。
靠!她这是鬼压床了?
可她明明记得,她出任务的时候踩到敌人的地雷,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颤动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全身赤条的男人面孔!
而那男人正骑在她身上!
她视线一明朗,就落进一双阴鸷的眸子里,而对方的手正落在她的脖子上,她梦中的窒息感就来源于此。
这男人是谁?
夏语凝张开了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连气都无法出。
见她面目痛苦,男人并未放松手上的力道,反倒更加用力,仿佛并不打算给她留生还的余地,他抿紧唇,阴鸷的眼中透着毫不隐藏的杀意。
他想杀她?
为什么?
感受到越发浓烈的死亡气息,她本能地伸出手朝上方男人的手臂上抓去,却在此时,忽然感觉大脑一阵刺痛。
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中,巨大的冲击导致她来不及消化那段记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萧昊乾见她再次闭上眼睛,原本攀附在他身上的素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他一脸嫌恶松手,甩开她布满青紫的身体。
他阴沉着脸,毫不留恋地从龙床上起身,走向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浴池,用力地冲洗好身上的污渍,再起身穿上衣物,转身离去。
“看好她,若是死了,就扔回丞相府!”
见萧昊乾踏出宫门,跪在一众宫人中的一个小宫女立马站起来,朝寝宫里冲了进去。
而其他人,则是跪在门口,抬头朝屋子里瞧了瞧,只见屋子里一阵凌乱,而那位新封的皇后娘娘,正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
但依皇上的语气,八成是活不了了吧,诶,刚封后三天,就横死在凤梧宫,也是可怜。
陪嫁丫鬟玉竹冲到夏语凝床前,看着她脖子上那青紫色的指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知道,自家主子不受皇上待见,可她家主子一直安分守己,从无越矩,也不知皇上为何要这般恨皇后娘娘。
玉竹摇了摇床上的人,触手间竟是一片冰冷,她顿时失了神,嘴唇哆嗦得不能自已,“娘娘她,殡天了?!”
只六个字,瞬间让整个凤梧宫哭天抢地。
除了皇后唯一的陪嫁丫鬟玉竹是真心为了自家主子哭之外,其他人无不是害怕同皇后娘娘生殉而哭。
夏语凝只觉得耳边很吵,让她想拿什么东西把自己罩起来,好隔绝外界的噪音。
“吵死了!”
一声冷喝自床上的女子口中传出,但周围的哭声实在是太大,几乎无人听见。
夏语凝恼怒地坐起来,扶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再次吼了一声,“闭嘴!你们哭丧吗?”
这一回,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声音,当然,是看见她从床上坐起来之后。
当即,不但所有人都停住了哭声,脸上表情也从痛苦慢慢变成恐惧,像是一帧一帧的画面在她们脸上缓慢划过,最终定格在极限恐惧中。
“皇后诈尸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他人立刻尖叫了起来,重复着“娘娘诈尸了”这句话。
殿外,正欲离开的萧昊乾,脚步倏地一顿,深邃的眼眸微微敛起。
而对于夏语凝来说,这尖叫声,比她们方才的哭声还刺耳!
她的凤眸冷冷一瞥,只见下方的宫人们早就乱做了一团,有害怕地连滚带爬往门外跑的,还有愣在原地直接被吓傻的,还有的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夏语凝堵住自己的耳朵,不耐烦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朝殿外走去。
此时的初春,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还打着赤脚,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是在看见殿外的碧瓦红墙时,她的心沉了几分。
原来,刚才的事情,不是做梦,她是真的穿越了。
穿越到一个和她名字一样,性格却完全不一样的女人身上。
丞相府嫡女,一个柔善可欺的女人,刚嫁到皇宫三天,就被人算计至死。
想到这,夏语凝眸子一冷,素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她可没忘记刚才那个男人有多么想杀了她,若不是那段记忆来得突然,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早就让那个男人殒命当场了。
她夏语凝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过了十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传说中的毒医圣手,她做人的原则从来都是,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既然如今这具身体是自己的,那么,谁敢动她,她就将那人挫骨扬灰!
“皇后娘娘是不是疯了?”
身后传来一道颤抖着又十分小心的声音,是凤梧宫中的一位小宫女。
夏语凝被这道声音干扰,放出去的思绪再次回笼。
她转身,寻向声源,却在回头的瞬间,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