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是沈青豫,陆先生的朋友。”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高俊男人递给苏家玉一张支票,嬉笑着说道,“刚才陆先生和你朋友在房间里那都是一场误会,陆先生身份非同一般,放眼S市,即便市长也要掂量三分!你的朋友并没有损失,苏小姐知道该怎么做吧!”
苏家玉本来要算账,这会儿被对方这阵势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主也见不到。
最后她不得不接过支票,憋着嘴,走出门口,看着台阶上静立的云卿。
算了,卿卿也没失身,好像她断片了,这乌龙事别给她添堵,顾湛宇负心汉这么多年,她就算是报复也没多看过别的男人一眼,骨子里冰清玉洁,要给她知道今晚这么一遭,还不得烦死。
这么想着,苏家玉就把那支票撕了,结果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到卿卿被警察拦住。
“你叫云卿是吗?请跟我们走一趟!”
……
派出所里,一整夜的审讯,天空都露出了鱼肚白。
出来派出所门口,苏家玉追上云卿,“我不明白你刚才为什么不把顾湛宇叫来警局对峙?是他养的小三!昨晚要不是被人横插一杠,那小贱人找的三个男人,早就把你给糟蹋了……”
云卿走到车前,转过身。
苏家玉看着她一声不响站在那里,脸被晨光照得薄成透明,好像失血过多。
刚才在审讯室,警察反复审问她:你丈夫的情人找混混害你,是否属实?你丈夫是否知情?
她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好像刀枪不入,又好像一堆灰烬。
苏家玉的心像针扎一样疼,再也说不出什么,扶着她坐进车里,“你有些发烧,我们直接回医院吧?”
云卿闭着眼,摁着眉头轻笑,“还是别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拿手术刀血洗病房。”
是了,怎么忘了,那对狗男女还在住院!
车还没开到苏家玉的小区,云卿已经晕过去了。
身子紧紧蜷抱着,无意识的发抖,细瘦的骨头撑着衣服,二十五岁的年轻脸蛋白的发光,眼角的泪痕却空洞惨白。
苏家玉重重的叹了口气。
病由心生,则来势汹汹。
云卿醒来时已经第三天中午了。
“妈地,摊尸整整两天,老娘棺材都差点给你买了!”
“谢谢你没有直接把我送去火化啊。”
“……”
苏家玉懒得和她互相伤害了,开心的去做饭。
喝了清粥,云卿才有了一丝力气爬起来,苏家玉说她脸色太惨,还得拔个火罐。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顾耀成,顾湛宇的爸爸。
云卿揉揉眉心,最终还是接起,“爸。”
“小卿……爸知道你工作忙,可是你妈又犯病了,不肯吃药,大吵大闹的家里不得安宁,你是医生,爸想着你会照顾人,你现在赶紧回别墅来看看!”
云卿静默,最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苏家玉就忍不住了,“你答应干嘛?纯粹就是把你当佣人使唤,医生就会照顾人?从哪儿听的胡说八道了,这老爷子虚伪,还听不出来你声音病了?压根不管你!”
“他也没办法了。”
“一开始你就不该去照顾,现在回回找你,再说顾湛宇这妈,呵呵……”苏家玉意味深长地冷笑。
云卿冷静道,“是他家的儿媳一天,就撇不开这些关系。”
“卿卿,我也不逼你,你内心问问你自己,顾湛宇在乎你、怜惜你吗?”
云卿低眸,眼睫一僵,内心缓缓地抽痛。
苏家玉哑声说,“你和他的感情我看着过来的。你先喜欢他,后来他也喜欢上你,你欢天喜地地告诉我,那一刻你眼里的光芒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现在糜烂得还剩下什么?”
还剩下什么?恨?
顾湛宇对她近乎发狂的恨。
可悲的是连这恨,她始终弄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车停在顾家别墅的草坪前,云卿怔怔地回神,抿直嘴唇,下车。
穿过院子,云卿走到客厅,人还没看清,咚地一声,一个茶杯唰地飞向她脑袋!
尽管包挡得快,还是溅了一身烫水。
“陆柔希,你疯了不成!”顾耀成愠怒低吼,“小卿,烫到没有?”
云卿倒是习惯了,把外套脱下来放到沙发边,朝屋子中央的轮椅看过去。
那上面坐着的女人,一双眼睛也在盯着她,头发盘的一丝不苟,脸上尽管松弛扭曲,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
云卿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妈,哪里不舒服?”
“看见你这个丧门星,我哪里能舒服!”
云卿从佣人手里取过药,端来杯子,“不舒服就喝药。”
水还没递过去,啪的一下又被打翻,“滚开!”
云卿满头的水,一言不发,去厨房重新倒回来,她看着女人腰部以下,轻声开口,“妈,你不吃药,腿会萎缩得更丑,到了夏天遮不住,还想被那些太太们嘲笑你是个瘫子?恐怕湛宇看见你的腿,都会害怕……”
“住嘴!你这个贱人!轮得到你来羞辱我?”(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