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臣的身上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仿佛泰山崩于前而波澜不惊的态度。
或许这就是宁雨臣的处世态度吧!
他轻轻一句话。
全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左秋白转身浮现铁血杀气,准备听令做事。
苏兮儿捂着小嘴,眼神满是陌生和痛苦,最后情绪压抑到极限,崩溃落泪,无助道:“你变了,你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他……”
五年前的宁雨臣,样貌同今天一样,宛如豪门小少爷,模样俊俏,气质自信,眼眸璀璨如繁星,仿佛有着熄不灭的光芒。
苏兮儿依稀记着,她和宁雨臣初见时。
宁雨臣宛如少年,阳光开朗,脸上时常洋溢着自信的浅笑,温和如那邻家小哥哥。
可是今天的宁雨臣,手腕铁血,富有杀伐气。
他五年后一朝归来,让苏兮儿感到陌生,仿若是压倒她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爸爸!”宁楠楠怯怯稚嫩童音,流露出几分害怕。
他宁雨臣的女儿,今天相见,竟然有些怕自己。
楠儿那无辜而又纯净的眼睛,好似宝石般,怯怯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刃,深深刺痛宁雨臣的心。
此刻。
宁雨臣站在一旁,左手握着的军刀,刀锋已经触及苏镇南的后颈皮肤。
只需要一刀,便可斩了他!
苏镇南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巨大的压力,让他犹如溺水的鱼儿,拼了命的想要大口喘气。
最终,宁雨臣还是收刀了!
他亏欠眼前的母女太多太多,需要余生尽全力去弥补。
“送他去医院!”宁雨臣薄唇吐出一句话。
左秋白上前刚扶起苏镇南,准备把人送医院。
苏镇南眼睛赤红,捂着胸前伤口,眼神阴毒道:“宁雨臣,今天我不死,来日我会把你们父女,都扔进这黄河中!”
宁雨臣面色如常,蝼蚁威胁巨龙。
巨龙会视为什么?
视为笑话而已!
苏兮儿痛苦说:“父亲,我求求你,别说了!”
“在这座汝南市,我苏家说的算!”
苏镇南今天险些丧命,哪会善罢甘休。
恰恰相反,他势必疯狂报复。
汝南五大豪门,旗下各有近百亿资产,而苏家更是五大豪门之首。
在汝南市内,苏家就是权贵的代言词。
宁雨臣收刀归鞘,递给左秋白,轻声回应苏镇南,道:“在汝南你苏家说的算,倒也值得炫耀!”
“那你可知,中州省谁说的算?”
“那你又可知,这方天下,谁说的算?”
来自宁雨臣的询问,让苏镇南不由愣住了。
关于这些问题,他苏镇南从未想过。
宁雨臣负手而立,道:“九州大地,京都的主人,他姓宁!”
话语轻落。
细雨如针!
宁雨臣的身世,从没与外人提起过。
但他的家族,立于京都,举世无双!
他宁雨臣的父亲,当为天下之主。
十年前,宁雨臣与父亲决裂,虎踞北境,万里长城,他为主!
五年前,他与家族决裂,一夜血洗京都十三里。
自此,冠盖满京华的宁雨臣,他的名字成为了人间禁忌。
宁雨臣注视着苏镇南,轻声道:“在这座汝南,你苏家恐怕说的不算,女人爱财,男人爱权,千古不变的道理。”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所谓的权势是什么样的!”
宁雨臣的话很轻,仿佛永远还有那么一抹淡然的柔情。
他看向人群后方,略显落寞,轻声问:“我宁雨臣自囚五年,曾犯下大错,军部的男儿,可还认我?”
“参见宁帅!”
人群后面,黄河镇守军十万精锐,人人荷枪实弹,身穿戎装,一张张坚毅的脸上,虎目如火炬,闪烁着狂热的信仰之色。
这位白衣男子,是军人的信仰。
他们的军旅杀伐气势笼罩这片区域,无人不惧。
十万戎装劲旅,手持枪械,步伐整齐划一,形成方阵。
身为这支军团的执掌者穆成虎,唇角流露出丝丝苦笑。
全场没几个人比他更了解这位白衣男子有多恐怖。
天子宁雨臣纵然废了。
他,虎威犹在!
这位男子只要不死,便有数不尽的追随者。
苏镇南胆寒欲裂,目光惊悚道:“先前惊动黄河镇守军的人就是你,你究竟是谁?”
“军部百将,我为首!”
宁雨臣浅浅轻笑间,一句话可谓是锋芒毕露。
仅仅七个字,透露出宁雨臣的轻狂。
我华夏军部有百将,更不乏名将。
但却以他宁雨臣为首!
军部百将,宁帅居首。
无数男儿穷尽一生,却得不到的荣耀,在宁雨臣十七岁那年,便已经得到了。
苏镇南面露大恐,跄踉后退数步。
他不是傻子。
他更清楚,宁雨臣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一句话七个字,能让他的敌人,绝望到心死。
这背景当真通了天!
宁雨臣走到苏兮儿面前,抬起左手轻轻拂过她绝美脸颊,擦掉泪珠,接过楠楠,眼中满是柔情道:“我也是楠楠的爸爸啊!”
铁血绕指柔,怕就是这一幕。
苏兮儿绝美容颜,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流下。
宁雨臣左手抱着楠楠,右手牵着苏兮儿冰凉柔荑,准备离开嘈杂环境。
偏偏有人不想宁雨臣走。
黄河镇守军的十万青年精锐,虎目泛红。
有一名士兵敢为人先,嘶哑道:“请宁帅入军部,重掌帅印,我们愿誓死追随您!”
“追随宁帅,九死无悔!”
精锐方阵中,缓缓出现一道声音。
声音再度汇聚成一道,响彻云霄,惊动九天神灵,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宁帅,九死无悔!”
“某种意义上,我宁雨臣还是罪人之身。”
宁雨臣唇角浮现一丝讥讽。
那名敢为人先的士兵,虎目泛红,道:“军部的儿郎,不善内争,不善口舌之辩,不善尔虞我诈,可我们,只认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宁帅!”
“军部儿郎,只认宁帅!”
十万豪迈男儿说出心中所愿。
何止是长宁军等了宁雨臣五年。
军部所有儿郎,都等了宁雨臣五年。
他们在等昔日的宁帅回来,重掌那一尊四方帅印,以君临天下之姿,率领大家南征北战,立下不败的神话!
军部的男儿,没有那么多坏心思。
他们愿意追随宁雨臣,为华夏而战,九死无悔啊!
这或许就是京都,囚他宁雨臣至今的原因。
这一支军团的军团长穆成虎,苦涩开口:“大家别为难宁帅,都回吧!”
“宁帅!”
敢为人先的士兵,摘下帽子,左掌扶膝,右拳拄地。
一人为先,万人为阵!
这是挽留!
宁雨臣携妻女,头也不回的离开。
十万精锐眼神流露出失望更有不甘。
已经走远的宁雨臣,止步轻声说:“我既归来,千载华夏,四方边境,自当我来守!”
“是!”
所有青年眼神出现了亮光,目送宁雨臣离开。
穆成虎听到这句话,不由通体冰寒。
宁雨臣的话透露出另外一层意思,他要重掌长宁军。
五年前失去的一切,都将重新拿回来。
华夏四方边境他来守,形同在说,四方镇守军他来掌握。
另一边,宁雨臣一家三口,回到汝南市。
繁华的街道。
左秋白开着军用勇士车,开往汝南新区苏家庄园。
苏家作为汝南豪门,居住的地方就是庄园,占地过百亩,足有7000平方米,在寸金寸土的汝南市。
单单这座庄园,怕都价值过十亿。
坐在车上的苏兮儿,沉默了很久,性格有着她的倔强。
“楠楠出生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宁雨臣打破沉闷。
苏兮儿清澈眼睛瞬间红了,道:“五年前,你不辞而别,弃我而去,怎么没想过今天!”
“我给你留了一份信!”
宁雨臣眉头微皱,心中原本就浮现了疑惑。
五年前的宁雨臣,有他的事情要做,离开前为苏兮儿留下一份书信,虽然没说明自己去做什么。
但是信中,有一份名单。
那是宁北麾下旧部名单,只要苏兮儿有难,联系其中任何一人,都能帮她解决所有麻烦。
旧部名单中,左秋白的名字就在其中。
名单上的人,足以护苏兮儿余生无恙。
苏兮儿数年来,难道就没联系过其中任何一人?
或者说,她压根没看到那封信!
苏兮儿眸子暗淡,流露出几分伤心和绝望,认为宁雨臣到现在还在撒谎。
她苏兮儿从未见到过那封信。
宁雨臣轻声问:“那封信你没看到过?”
“你能别再骗我了吗?”
苏兮儿清泪不止,五年来她能接受所有人的欺骗。
唯独接受不了宁雨臣的谎话。
为了这个男人,苏兮儿为她延下一女,成为汝南市所有人的笑话,更沦为家族中的人人可欺的对象。
父母厌恶他,叔伯见她从无好脸色。
这些苏兮儿都默默承受了。
可是她等了五年,却等来了一个骗子!
宁楠楠年幼却懂事的让人心疼,伸出小手替她妈妈擦着眼泪,转身哭诉道:“臭爸爸,不准你欺负妈妈,楠儿不要你了。”
小姑娘的稚嫩童言,最为伤人。
让宁雨臣脸色苍白,怒火攻心也好,心伤肺腑也罢,让他唇角溢血。
左秋白开着车,察觉到异状,惊怒道:“军主!”
“噗!”
宁雨臣一口逆血吐在挡风玻璃上。
血液赤红透着一丝黑色,身体必然有隐疾。
宁楠楠吓哭了:“爸爸!”
“你怎么了?”
苏兮儿惊慌失措,心中有怨有恨,但她心中更有深藏五年的爱意。
宁雨臣闭着眼,满脸倦意,轻声开口:“兮儿,自五年前相识,我从未骗过你半分,那封信我虽不知是谁取走了,但我宁雨臣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封信谁动谁死!”
“倘若今天找不到这封信,我定叫这座汝南城,满城尽悬长宁军刀!”
……
宁雨臣睁开眼,眼神迸发慑人的杀意。
他,杀心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