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庆国本来就积攒着昨日的怨气没消,这会儿听见聂蔓舒这种态度,顿时火冒三丈,“你威胁我?我可是你爸!要是没有聂家给你撑腰,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聂蔓舒正准备反唇相讥时,别墅门铃突然响了。
随后,管家带着一队穿着整齐笔挺的黑西装的保镖们列队进入。
“蔓舒小姐,我叫陈东,是奉大少爷之命来送东西给您的。”
站在队伍前边的男人笑得脸上都能开出一朵花来,“这是C家和H家下一季的高定礼服,请您过目。”
“这是B家的珠宝礼盒,主题名为星辰万象,是全球限量100套的最新产品。它们家是按订购贵宾的身份来排序号的,您这套的编号是015,在您之前的十几套基本上都在外国皇室的手中。”
“还有这些......”
“除此之外,大少爷还给您配备了其他生活用品,不过东西太多,都直接送到您未来的新家里去了。”
说着,陈东送上了一张锃亮的门卡,以及一串车钥匙。
“大少爷说了,等过门之后,房子和车子就直接归属到您的名下,为少夫人省去诸多繁复的流程。”
陈东妙语连珠的一顿说,整个聂家别墅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聂琦儿看着眼前能看到的琳琅满目,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当初她不动摇,那现在坐拥这一切的人就是她了吧?!
聂琦儿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但这种被人珍视厚待的感觉,让她嫉妒得快要发疯!
“这些都送到新家去吧。”聂蔓舒波澜不惊的眨了眨眼,视线安然从父母和妹妹脸上拂过,“放在娘家都太挤了些。”
聂庆国夫妇嘴角抽抽,用力挤出笑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陈东看向聂庆国,“少爷嘱咐了,要请少夫人的养父到新屋一叙,共同商量具体的婚事。”
聂庆国瞄了聂蔓舒一眼,随后浮起更加尴尬的笑容,“好的好的,没有问题。”
......
收了礼物的当天晚上,聂蔓舒就住进了新屋。
聂庆国也依照约定,将聂译——也就是聂蔓舒的师父兼养父送了过来。
“您没事吧?”聂蔓舒第一时间迎上来,左左右右仔细检查。
聂译摇摇头,笑道:“就是没人陪我下棋,着实闷了几天。”
“都是我害的。”聂蔓舒垂眼,很是自责。
“不说这个了,”聂译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环视起他们所处的房子,轻轻蹙眉,“这地方不是你挑的吧?”
聂蔓舒摇头。
“房子的风水没有问题,但这中间有股奇怪的煞气,无根无缘,很是蹊跷啊。”聂译在客厅中转了转,神色颇为凝重。
聂蔓舒点头附和,“和房子没有关系,和户主有关。”
“哦?”聂译知道她天分奇高,且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早已心中有数,便不再深究,“既然这样,那我就安享晚年了。”
聂蔓舒哭笑不得,“您就不关心一下女婿吗?”
“谁能欺负得了你?”聂译爽朗大笑。
......
聂、嵇两家的婚礼定在了月底。
金秋的银杏落叶为婚礼现场披了漂亮的天然地毯,也为这场盛大的婚礼添了几分浪漫和唯美。
聂蔓舒一大早就被专业的化妆造型团队摆弄了一番,此时她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山海,独自欣赏这秋日盛景。
婚礼在桃城的海岛上举行,宾客们都是乘船而来。
刚刚到达码头的聂琦儿,远远就看见那座复古的中欧古堡的高层观景窗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聂蔓舒美得就像一只娇矜的白天鹅,优雅婉约,美若天成。
聂琦儿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揪紧了礼服裙摆。
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嵇淮和聂蔓舒就像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婚礼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溢出甜蜜的味道,而且两人十分默契,看起来仿佛是真的因为恋情而走到了一起。
“琦儿,其实你要是喜欢,咱们再借着这娃娃亲,把嵇辰拿下也不是不可以的!”王淑芬看出女儿的不甘心,暗暗怂恿道。
虽然王淑芬和聂蔓舒这个长女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甚至还因为当年那个风水大师的话而对聂蔓舒心存忌惮,但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光荣时刻,王淑芬还是很为自己生出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而感到骄傲。
而且她觉得这光荣还远远远不够!
要是两个女儿都嫁进嵇家,那她该是何等的风光!
想到这一层,王淑芬便更加鼓励聂琦儿。
结果这一鼓励,就出了大事。
聂蔓舒婚礼过后没几天,她就听说聂琦儿住进了医院。
“这个杀千刀的程阳!”王淑芬在医院走廊红着眼睛咒骂,“他得不到我的女儿,便要毁了她!”
聂庆国更气,“我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聂蔓舒还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程阳因为聂琦儿情变,怒起杀心,偷偷堵截她,往她身上泼硫酸!
不过幸运的是,硫酸只烫到她一部分手臂肌肤,脸蛋没有受影响。
聂蔓舒关了新闻网页,叹了口气,“我可是尽力了。你不避开他,就注定这命里该有一劫,没毁容就不错了。”
嵇淮刚刚接完一通工作电话,路过书房恰好听见这后边一句,还以为聂蔓舒也在打电话,但下一秒就看见她裹着奶茶色的针织毛衣从里边走出来,两手空空,神情慵懒,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儿。
“你今天不忙么。”聂蔓舒看到他之后变得有些紧张,后背微微僵直。
她以前为了处理那些找上门的生意,一年四季到处出差,几乎全世界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突然和陌生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真有些不自在。
嵇淮倒是没有看出她的那点小动作,只是被她这么一问,勾得眉心微微皱起,“嗯。”
聂蔓舒心思细腻,看出他眉宇间的不悦似乎和工作有关,再联想起嵇家庄园内的奇怪气息,不由得进一步问道:“生意上出了问题?”
虽无夫妻之实,但他们如今名义上也算是一家人了,嵇淮便没有隐瞒,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最近南面的生意确实不好做,但往东去会容易一些。你今晚睡楼下阳台朝东的那间客房,切记床底下不要放任何东西,然后后天再去处理工作上的难题,或许有些解不开的结就迎刃而解了。”聂蔓舒慢条斯理的叮嘱他。
嵇淮听得很是迷茫,漆黑幽深的眸子直直看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