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紧紧护着她,一副要替她撑腰的模样,“少在这儿阴阳怪气了!琦儿干什么事了吗?男未婚女未嫁的,她不能和别人谈恋爱吗?倒是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真是可怜!身体残疾就算了,心理看起来也不正常。”
负责推的嵇淮,一直没有出声。听见这话,他的面色瞬间难看到了冰点。
而聂蔓舒也在这时候再次感觉到那股令人心神震彻的气息。
“好好的怎么会闹起来?”聂庆国听说后花园出了事的消息,皱着眉头去见了几个当事人。
一见聂蔓舒,聂庆国就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避开了她,看向眼圈红红的聂琦儿,“怎么回事?”
“伯父,我来说吧。”嵇辰正色道:“我们两家之间的这桩亲事,是长辈们很多年前一时兴起定下的。但真正要结婚的人是我们年轻一辈。我觉得这种安排有不妥的地方,希望聂叔尊重我们自己的心意,解除这桩婚约。”
聂庆国没怎么和嵇辰打过交道,但嵇淮他却是了解的,因而看向嵇淮,严肃问道:“这件事,你们恐怕不敢和家里长辈商量吧?”
“的确还没有。”嵇淮沉稳而平静的答道:“因为突然被告知,要来履行婚约的对象换了,所以我和小辰以为,聂叔也因为旧约而感到为难,故而前来谈谈。”
他说着,视线陡然落在了聂琦儿和程阳那边,“只是没想到,琦儿小姐是为了这么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男人而不想践行婚约。”
三言两语的,既噎了聂庆国,嘲笑了聂琦儿,还羞辱了程阳。
在旁边乖巧安静站着的聂蔓舒,不由得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
他这个人,以及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某种力量,都极大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而聂庆国此时的状态就没她这么松弛了。
他狠狠的扭头瞪了聂琦儿一眼,在怪女儿丢了他的脸。
聂庆国很清楚聂琦儿和程阳有过一段,过去正是他和妻子一手拆散的他们。
因为程阳家家境远远比不上聂家,无论从哪个方面着眼,聂庆国都不同意把女儿嫁给这么个小子。
但这些本来都该是他们关起门来处理的事情,眼下被聂家兄弟撞了个正着,着实容易落人话柄,说是他们聂家先背信弃义,藐视婚约......
聂庆国定下神来,露出了一个慈和的笑容,“琦儿和程阳已经分手,程阳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大清楚。不过说到这婚约换人,其实当初长辈们定下娃娃亲时,并没有指定到某一个人。蔓舒虽然因为身体特殊原因一直养在国外,很少在桃城露面,但这改变不了她就是我聂家女儿的事实。况且琦儿还小,这性子可以再磨磨,蔓舒却是十分懂事,宜家宜室。”
聂庆国的这套说辞让嵇辰感到恶寒,他可不想和这种老狐狸虚与委蛇,而当他刚要翻脸时,忽然听见嵇淮在他身后抛出两个字:“也对。”
“哥!”嵇辰眼睛瞬间瞪大。
嵇淮却是平静的捏住他的肩膀,暗示他稳住,随后说道:“我对蔓舒小姐的印象的确不错。既然聂叔刚才也说了,婚约不是限制到某个人,那这桩娃娃亲就由我来遵守。”
“哥?!”嵇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聂庆国也挺惊讶的,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保住和嵇家的这段关系,就都够了。
“好了,”聂庆国缓和了面色,回身看向嘴角青肿的程阳,“小程啊,你也是懂事人,今天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都是一家人,家丑不外扬。”
程阳一看聂庆国这是接受他了,瞬间开怀,也不介意脸上挨的这一拳,笑嘻嘻的直说:“都是误会。”
......
风波平息之后,聂琦儿这位生日寿星回到了宾客席之中,而聂蔓舒则被父亲安排来专程招待嵇家兄弟。
嵇辰似乎极其不喜欢这种热闹喧哗,觥筹交错的场面,在征得了嵇淮的同意之后,就先回去了。
聂蔓舒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递给嵇淮一杯酒,“既然安排好了,那尽快定日子吧。”
“很着急?”嵇淮轻抿了一口酒,墨眉轻挑。
也不知道是光线加持,还是气氛恰到好处,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此时看起来宛若天工雕琢,俊朗而清冷,足显不容亵.玩的高贵气质。
聂蔓舒收回目光,从容点头,“是挺着急的。”
“原因?”
“我养父被聂庆国关起来了。”聂蔓舒坦坦荡荡的说完,扭头看着嵇淮,“养育之恩没齿难忘,报恩的第一步就是要先还他自由。我不确定聂庆国会怎么对他,所以这是还请你帮帮忙。以后我会再找机会报答你的。”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而后道:“以前有很厉害的风水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运气很好,会旺身边人。”
这话要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很容易给人坑蒙拐骗的感觉。可是从聂蔓舒嘴里说出来,莫名自带了一份不容置疑的真实感。
嵇淮淡淡一笑,“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是克亲的命数。”
聂蔓舒心道:你那是碰上骗子了,我反正没看出来。
但她嘴上倒是傻白的厉害:“没关系,我八字硬得很。”
嵇淮沉默半晌,若有所思,终是点了点头,“我回去让家里定个日子。尽量安排在这个月内。”
两人达成协议后,嵇淮没有停留多久便告辞了。
......
隔天,聂家人坐在一桌吃饭,一上桌聂琦儿就开始摆脸,左不吃右不吃的,明显是有事。
聂庆国的脸色也不好,妻子王淑芬忍不住便抱怨了起来,“要不是蔓舒要嫁到嵇家去,我真是要对嵇家不客气!那两兄弟一点礼貌都没有,不请自来就算了,还在我们家动粗!看来那些公子哥的贵气都是装出来的!”
聂蔓舒放下手里的汤,不咸不淡的问道:“什么时候能放爸爸出来?”
“爸爸?蔓舒,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才是你爸爸。”王淑芬尬笑着纠正她。
“如果不给我个准话,这婚怕是还是结不成。”聂蔓舒眸光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