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祭祀的萧盈突然手一抖,滚烫的香灰落在她的手背。
她的心里顿时觉得十分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散。
孟天楚心疼地握住萧盈的手,问:【陛下,您没事儿吧?】
萧盈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大监道:【宫里可有异样?】
【皇夫大人是否安分?】
大监恭敬地回答:【陛下放心,昨夜子时虽有阴兵借道,但并无大事。】
【皇夫也在宫里闭门静养着。】
萧盈松了口气:【那就好……】
孟天楚有些不悦地问:【陛下怎么祭祀还惦记着皇夫?】
萧盈沉默地插好了香烛,转头吩咐大监:【走吧,去天衡墓前坐坐。】
孟天衡的墓离皇陵不远,御驾刚刚抵达,禁军首领便匆匆赶来。
【陛下不好了,皇夫大人不见了……】
萧盈的心猛地收紧,刚走下马车的她又转头钻进了马车。
【立刻回宫!】
孟天楚看见萧盈紧张的模样,心里满是惊恐。
他拉住车夫,道:【陛下,皇夫大人再重也重不过哥哥吧?!】
【不如祭祀了哥哥再回也不迟啊……】
萧盈犹豫了一瞬,下定决心道:【祭祀随时都可以,先回宫吧!】
【朕倒要看看,江怀让到底在搞什么鬼!】
……
皇夫的元启宫里一片死寂。
宫女侍卫跪了一地,却没一人敢大声喘气。
萧盈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宫殿,愤怒道:【夜临呢?让夜临出来给朕解释清楚!】
大监小心翼翼地回话:【夜临跟着皇夫大人一块儿失踪了……】
萧盈突然很心慌,夜临曾是他的贴身暗卫,后来赏给了江怀让。
从小到大,夜临最是听话。
只要萧盈吩咐,他都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萧盈曾问过夜临,会不会背叛自己。
夜临说:【只要陛下不忘初心,善待身边人,夜临就会永远为陛下尽忠。】
可这一次,夜临却没有履行承诺。
萧盈不知是他忘了,还是自己做错了。
看着床榻上还没来得及扔掉的两件血衣,萧盈仿佛看见了那个咳血症严重,病弱不堪的江怀让。
她有些恍惚地问大监:【皇夫是在跟朕赌气对吗?】
【等他气消了,自己就会回来了吧?】
大监犹豫了半晌,还是选择了直面良心。
【陛下,也许这次皇夫大人不是赌气。】
【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话音未落,大监脸上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
【胡说八道!】
【离开了皇宫,他还能去哪里?!】
【这里是他的家!】
大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陛下,这里埋葬了皇夫的族人和孩子,对皇夫而言,这里不是家。】
【是坟墓……】
萧盈猛地拔出身边侍卫的刀,抵在大监脖子上,目眦欲裂:【你是在责怪朕?!】
大监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不是老奴责怪陛下,是皇夫大人他……】
【选择了放弃陛下……】
萧盈气极反笑,她不停地摇头,像是要说服自己。
【不,朕没有错!错的是他江怀让!】
【他今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是他害死天衡的报应!】
大监看着萧盈执迷不悟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盈茫然地四处张望,直到看见后山的凤凰花林时,她的眼中才重新有了光。
【去 !把花林里的尸体全部挖出来!】
【赶尸人最重入土为安,朕把他江怀让的族人全部挖出来鞭尸,朕就不信他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