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哆嗦了一下,彻底闭了嘴。
“日常穿戴。”
陈掌柜的眼神变得微妙,
“侯爷身上穿的云锦长袍,腰间系的和田玉佩,脚上蹬的流云靴……”
陆原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又羞又恼:
“你什么意思?难道连我身上的衣服你也要扒下来?”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衣服就算了,毕竟你也穿过了,我嫌脏,就当是赏给乞丐了吧。”
陆原刚松了一口气,却听我话锋一转:
“不过,侯爷头顶上那个白玉冠,得摘下来。”
“什么?!”
陆原难以置信地捂住头顶。
那个白玉冠通体温润无瑕,是他最得意的行头。
每次出门赴宴,只要戴着这个冠,他就觉得自己在同僚面前高人一等。
“那是我的陪嫁之物,是你成亲那日说喜欢,硬从我的妆奁里拿走的。”
我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摘下来。”
“我不摘!”
陆原后退一步,脸红脖子粗,
“崔岚诗,我是侯爷,哪有当众摘冠的道理?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我冷笑一声,走到陆原面前,一字一顿,
“陆原,你搞清楚。是你为了一个寡妇要休妻。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你若是想戴着它去给萃娘撑场面,也得问问我沈家答不答应。”
“你是自己摘,还是我让人帮你摘?”
身后的几个小厮配合地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
陆原看着那几个彪形大汉,他的手颤抖着举过头顶,拔下玉簪。
失去了玉冠的束缚,陆原的头发散落下来,配合他那一身被扯皱的衣服,倒像个刚被打劫过的落魄书生。
我将玉冠扔给身后的纯萄,
“陈掌柜,继续念。”
“天黑之前,这侯府里凡是姓崔的东西,哪怕是一块地砖,也都给我撬走。”
“我要让侯爷和他的真爱,清清白白地开始他们的新生活。” 不到两个时辰,整个侯府瞬间从清幽雅致变成了家徒四壁。
陆原看着光秃秃的窗框,气得浑身发抖,
“这窗纱你也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我放下茶盏,
“侯爷这话说的,这软烟罗我不带走,难道留给萃娘擦鼻涕吗?”
一旁的萃娘听到这话,不服气地撇撇嘴:
“不就是几块破布吗?谁稀罕!远哥,回头咱糊上大红的窗纸,那才喜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