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生死的她,心或许会变得强大一些,可是那萦绕在心头的那份牵挂,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今生,带着前世的遗憾,她势必要好好的守护眼前的女子,让她一世无忧。眼波微闪,视线不经意的扫过看台,一个身穿墨蓝色长袍的男子莫名的熟悉,这不觉引起了怜霜的注意。带看清男子的容貌,怜霜的脸色猛地发白,黑亮的瞳孔中顿时暖意全无,凛冽的波光慢慢的在眼中弥漫开来,像是卷起的深邃的漩涡,要将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毁灭殆尽。那个男人,那个自己曾叫了十年的父亲的男人——是他将自己和娘亲亲手推向毁灭的深渊,她又如何能忘得了!沈万君兴致正浓,却感觉到觉身后莫名的异样,疑惑的回头,却迎上少女带着敌意的目光。沈万君心头诧异,却见美娘朝着少女走去。美娘看着怜霜时,眼中难得的温柔,让沈万君心头的疑惑越发的浓重了。外界都说这千娇阁的花魁,美是美,只是太过孤傲冷漠。能让这淡薄的女子有如此温柔的神情,想来两人的关系是不一般了,想着,沈万君的眼中染上几分兴趣来。他刚想往怜霜所在的地方来,身旁的小厮却慌慌张张的拦住了他。小厮伏身在他的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沈万君身形一怔,猛地回头,视线定定的落在了一名身穿藏青色的英俊男子身上。那人怜霜认得,是沈万君的长兄,叫沈万良,前世,在一场火灾中丧生。两人视线交汇的当儿,仿佛擦出了电石火光一般。沈万良不紧不慢的走到沈万君的跟前,沈万君身旁的小厮们齐齐的行了礼,然后恭敬的退至一边。“大哥来此有何要事。”沈万君冷冷的望着沈万良,言语间饱含不屑。“二弟现在不是应当在药铺吗,怎跑来了这里。”沈万良轻轻的皱了皱幽幽的说道,沉稳的声线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沈万君身旁的小厮都有些发怵。“我出来透透气,这也需要向大哥汇报吗?”沈万君冷哼一声,毫不理会沈万良的质问。“我是没闲功夫过问,只是父亲让我来寻你,让你速速回府。”对于沈万君嚣张的态度沈万良并不感到意外。听闻是父亲寻自己,沈万君的神色微顿,只是父亲这时候为何这时候要见自己,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沈万君暗自揣测着,他冷冷的看了沈万良一眼,也不打算再做纠缠,带着自己的一行人,消失在看台的后方。“大爷怎能容二爷这般的无礼,要知道大爷可是侯府的嫡长。”沈万良身旁的阿才被方才沈万良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气到了,忍不住朝着沈万良抱怨道。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万良便将他打断。“若是不想惹麻烦就不要说些没用的。”沈万良斜睨了阿才一眼,眉眼间隐隐的有些不耐。“是!”瞧见自家主子的面色发沉,阿才悻悻的退下。屏风的一侧,怜霜一直安静的注意着两人,神色很是复杂。对于沈万君和沈万良之间的矛盾,她前世也是略知一二的,只是从来没有去深究。但今日,她倒是明白了,沈万君方才看沈万良的眼神里,写着明明白白的嫉恨,两人之间无非是一场士家大族的子嗣对继承权的争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怜霜美眸微微的眯起,紧接着便什么也不说就朝着外面跑去。黎明的曙光轻轻的洒落在湖面上,飞鸟掠过的痕迹,在湖面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偶尔的一片嫩叶飘落,孤寂冷清的开始漂泊。一路上,怜霜悄悄的跟在沈万君的身后。方才在千娇阁,她捕捉到沈万君神色的异样,这让她心头隐隐的有些不安,便想要一探究竟。果然,沈万君没有往侯府走,而是往郊外去。怜霜在经过一条小道的时候,一阵哭声传入怜霜的耳里,一眼看去,是两个男人在欺负一个孩子。秀眉微蹙,怜霜本想不管的,可是男孩的哭声一声一声的打在她的心坎。终究是妥协了心头的那股不忍,怜霜看了眼渐渐隐没在树林中的沈万君,迅速折回朝着男孩所在的小道奔去。男孩还在哭,而那两个男人的毒手已经朝着男孩的衣服袭取,男孩的一件外衣已经被拔开,掉落在一旁见状,怜霜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冷声喊道,“住手!”闻声,那两名背对着她的男人很是不耐的转过身来吼道,“你他妈少管闲事!”可当他们看清怜霜的面容时,眼神一闪,脸上的愤怒转变成猥琐。“哟,小妞长得真不耐,这下爷们可有福分了。”其中一个男人贼贼的盯着怜霜,两只小眼睛色眯眯的。“识相最好给我滚!”怜霜失去了耐心,怒声的吼道。“脾气倒是不小,我喜欢,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你在我的身下求饶是什么模样了。”另一个男人淫笑道,说罢,便像饿狼一般朝着怜霜扑来。怜霜眉心一沉,眼中冷光乍现,掏出腰间藏着的匕首就朝着男人刺去。那手法,快狠准,一刀就插入男人的手臂。冷眼望着男人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怜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另一个男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同伴痛苦不堪的模样,神色有些呆呆的。待他回过神来,一脸愤怒的瞪着怜霜,想要上前为地上的男人报仇,怜霜幽幽的一句话,却让他动作一顿,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你也想尝尝浑身腐烂的滋味吗?”怜霜冷冷的望着男人,森冷的双眸带着噬血的味道。男人朝着自己的伙伴看去,这才发现,地上的男人已经疼晕了过去,手臂上的伤口正在溃烂。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恐,甚至顾不上地上的男人便落荒而逃。“好了,没事了。”瞥了眼墙角的男孩,怜霜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