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子一脸热络的去救路远志,权当自己是空气,这下王大富可不乐意了:“嘿!喜娇妹子!你救这呆子作甚!你就没看见俺吗?!”
说罢,他高大结实的身躯整个挡在杨喜娇面前,宛如一座大山纹丝不动。
“呵?你还好意思说了?!平日里你就爱欺负狗蛋哥!俺看你真是欠教训了!看呆会儿俺不告诉你那杀猪的爹!让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你!”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老娘起开!见了你就来气!滚一边儿去!”
这王大富,整日里鬼鬼祟祟不干些好事,想着法的欺负狗蛋哥,他要是不提,自己都忘了又是他在背后捣鬼。
“呆会儿再收拾你,你敢欺负狗蛋哥!俺饶不了你!”杨喜娇恶狠狠的瞪着王大富,恨不得现下掉了粪坑里的是他,让他吃一肚子粪水才好。
王大富看喜娇是真生气了,自己也不是不看脸色的傻子,这才一脸不情愿的侧开身子让了让。
杨喜娇三步并两步,她来到路远志身旁。也不管这路远志身上脏不脏,她伸出白白胖胖的胳膊,就捞着路远志的胳膊问个长短。
杨喜娇可是不嫌脏,看着杨喜娇拉着“屎人”一般的路远志,郭旺财和刘癞子都嗤之以鼻,纷纷捂起了口鼻。
靠,脏死了!看着身上黏糊糊的大粪,路远志也是嫌弃的很,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他可不想浑身沾着这些东西,附近也没有能洗洗身子的地方,路远志只能随意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心想这样还能蹭在地上些,减轻点负担。
现下正是夏日,烈日炎炎,空气也有些燥热。路远志身上的粪汁不过一会儿,就被自然风干了,那味道活像路边晒的大粪,真是臭死个人。
王大富虽说平日里天天与猪打交道,现下也捏起鼻子一脸嫌弃。旁边的郭旺财、刘癞子平日里哪里闻到这种臭气,赶紧给王大富吹起了耳边风。
“王大哥,你就别管这路狗蛋了,他身上的味儿,比俺爹几个月不洗的脚还臭!再在这儿待下去,俺隔夜饭也得呕出来,咱们快点走吧!”
刚才这三人也被气急了的路远志扔了一脸大粪,王大富可受不了这脸上干结住的大粪,还想抓紧回家洗洗。这路远志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不信了,杨喜娇还能天天看住他?到时候等他落单,自己可整不死他!
一声令下,郭旺财和刘癞子喜笑颜开,迈开步子抓紧溜走。而王大富呢,恋恋不舍的嘟囔着:“喜娇妹子,俺先回了,你有空就来俺家做客啊,俺请你吃猪头肉。”
杨喜娇懒得搭理他,吝啬的一个眼神也不屑给他,全当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一副不耐烦巴不得他快点走的样子。
见杨喜娇对自己的态度恶劣,王大富心里不由得更记恨路远志几分。走着瞧吧!王大富用眼刀剜了路远志好几眼,全到这路远志是他平时切割的猪肉。
可惜路远志却没像平日里一样唯唯诺诺,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
王大富本来就头脑简单,看着路远志不服气的样子,只以为是被他王大富整的不知东西南北了,他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才扭身离去。
王大富这一走,杨喜娇马上换上一脸娇羞的神态。
“狗蛋哥,你怎么样,都怪俺今日没跟着你,才让王大富把你弄成这样。要不你去俺家里洗个澡吧!俺爹刚从城里买的香胰子,味道香的很,俺都不舍得用。”
杨喜娇也不嫌脏,撩起身上翠绿的小衫在路远志身上擦来擦去。
这杨喜娇在家里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干过什么活计?本来路远志身上的粪汁都干枯脱落了,经她这么一擦,真是越擦越多!
路远志连连后退,杨喜娇见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下也是一阵委屈,自己好心好意帮他,狗蛋哥还一脸愁容,真是让她好一顿伤心。
强忍着难过,杨喜娇拖起路远志就走。路远志无奈极了:“干什么啊你!我自己回家就是了!别拖着我行不行!”
虽说路远志比杨喜娇高个大半头,但杨喜娇平日里好吃懒惰,所以养了一身白壮的膘。路远志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任由杨喜娇在地上对他连拖带拽。
好不容易来到家门口,幸好路远志家住在偏僻的小路上,不然这人可是丢大发了!路远志只得这样安慰自己,这才施施然走进屋去。
杨喜娇的家正在路远志家隔壁,见路远志安然无恙回家了,杨喜娇这才作罢,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家。
回到家中,路老爹看到路远志这么一副狼狈样,心里明白自己儿子又被人欺负了,不由得关切的问道:“狗蛋,你咋的这个样回来了,没事吧?又被王大富欺负了?”
路远志懒得搭理絮絮叨叨的路老爹,径直走进自己屋里,用屋里的盆子打了点井水,准备好好冲洗一番。
虽说路远志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路老爹早就已经习惯了。平日里自己这儿子就木讷的很,踹一脚都放不出个屁来,再加上前几年他娘过世,这孩子更是沉默寡言,不问世事起来。
路老爹叹了口气:“狗蛋啊,收拾完了就出来吃饭啊!爹做了点吃的,别等凉了,抓紧出来吃啊!”
路远志这才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回到屋里,路远志是用手搓完换毛巾搓。冲洗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觉得没洗干净,自己本来就有洁癖,今日的遭遇,得让他膈应个大半辈子。
看到随地扔着的丝瓜瓤,谁知道是干啥用的,路远志捡起来就在身上一顿猛搓。
得过了半个时辰,他搓的浑身通红,和从油锅里捞出来熟透的虾子一样,身上得搓下大半斤灰来,路远志这才停了手。
他打开屋里仅有的衣柜,说是衣柜,其实就是个小破木头箱子好歹的支起来了。路远志打眼一看,这里头哪里有个正经衣服,除了些白色二指汗塔子,就是些青绿色的小汗衫,有些连扣子都没了。
路远志一头黑线,这家人可真是得过且过,穷的叮当响,也就是好歹的活。
不过现下也不能埋怨,经这些事一闹腾,路远志也有些饿了。胡乱套了个能看下去的汗衫,路远志这才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