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发生就代表有挣钱的机会,自从帮谢忠国料理完儿子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账了,手头紧得很。
房东领着我来到四楼,他的家。
这是我第一次光顾房东的家,足足有几百平,还是复式结构,货真价实的土豪。奇怪的是整个第二层都用铁门锁着,时不时有人的呻.吟声飘下来。
房东看出我的疑惑,叹气说,“我媳妇脑溢血好多年了,神经受损后脑子出了点问题,不得已只好让她待在楼上。”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一点不假,有钱人的生活也未必幸福。
“吴老哥(房东姓吴),你不会是想让我治好你媳妇吧,我可没有这能耐。”
“不是不是,是我儿子。”
房东拉着我走进一间小房间。
房间里贴满了小猫小狗的图片,地上堆着毛茸茸的布娃娃,一只半大的松狮幼犬躺在布娃娃中间。这是一间狗窝。
“这就是你儿子?”我惊讶地说。
“是啊,它叫吉吉,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一直躺着起不来,肯定是被人下虫了,你快叫大花去吃虫子啊。”房东忧心忡忡。
“也许只是生病了,你怎么不带吉吉去检查一下呢?”我问。
“我哪敢碰啊,万一虫子跑到我的身上来怎么办?”房东一脸惊恐,看来被最近几起事件吓得不轻。
我把大花放在地上,这货左瞅瞅右看看,并没有过激的反应。
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于是蹲下检查起吉吉的身体。
吉吉的伙食显然非常好,身材已经有脱离狗,向猪靠近的趋势,肚子一鼓一鼓,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乍一看还真像肚子里有虫的样子。不过我是谁?医务兵出身,手一摸小狗的肚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畜牲是吃的太好,消化不良,食物把肠道某个地方堵了,以前在部队时有条叫大宝的军犬就犯过这病,用手在狗肚子被堵的地方用力一摁,食物通下去就没事了。
我想了想,决定让房东出一次血,广大人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他家一条狗凭什么过的日子比人还好?我心里不平衡。
“吴老哥,大事不好,吉吉真的被人種虫了,肯定是刘霞干的,她以前是不是喂过吉吉吃东西?”
我把事情推到刘霞身上,反正人已经死了,劳资爱咋说咋说。
“对呀对呀。”房东连连点头,“她经常拿肉给吉吉吃,说自个儿减肥不吃油腻的东西,我还以为这丫头心肠好,没想到肚里揣着这么恶毒的心思。”
“唉,有点不好搞啊。”我皱着眉。
“咋不好搞了?小洪,你快让大花去吃虫啊,老谢讲他儿子被刘霞種虫,全靠大花把虫给吃了人才好的呀。”
我在心里快笑翻了,不得不说谢忠国这人不愧是生意人,头脑精明得很,对外从来不提老唐半个字,只说大花如何如何了得,这鸡就是他卖给我的云云,在夸奖大花的同时无形中宣传了自己,结果饭店里养的鸡全都销售一空,这几天已经歇业回国进货去了。
“吃蛊虫很伤大花身体的,给大花开光的老师傅说一个月只能吃一次。”
“大花开过光?”房东一脸的怀疑。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从谢老板手里买下它,我就是看中了大花有驱邪捉虫的天赋才买的,谢老板养这么久你见过它吃虫没?为什么我养了之后就有这本事呢?”我一本正经的胡扯。
房东若有所思,俨然信了九成。
“大花才吃过蛊虫不久,现在还在恢复,短期内不会再吃的,不信你看。”
我把大花抱起来放在小狗旁边,这货趾高气扬地地上跺来踱去,正眼都不带瞧小狗一下的。
“那吉吉怎么办?它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房东哭丧着脸。
艾玛,总说有的人爱狗如命,房东绝对算其中一号,愣把一只狗当成自个儿儿子来养。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膝下无儿无女,又摊上一个病怏怏的婆娘,也只能养小猫小狗解闷了。
我咳了两声,说,“其实并不是大花才会驱虫,本人对虫术也略知一二,否则就不会住在808了。”
房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洪老师,那你快救我家吉吉啊,钱......好说好说。”
小洪变成洪老师,很爽的感觉,嘿嘿。
我学着老唐的架势,装模作样舞弄了一通,手指在狗肚子上用力一摁,小狗吃痛马上蹦了起来,朝我汪汪大叫,精神已然恢复。
“搞定。”我拍拍手。
“虫子呢?”房东问。
“蛊虫分有形和无形,吉吉体内种的就是无形的虫,肉眼看不见的,我方才已经将虫子杀死,你弄点泻药喂给它吃就没事了。”
“小洪,真是多谢你了。”
房东塞给我几张票子,还是美元,果然是有钱人。
得,麻烦一解决洪老师立刻又变回小洪。我心里万分鄙视房东,对坑了他钱的行为也少了几分愧疚。
有钱了应该干什么,当然是花啊。我给小美打了个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宵夜,这妮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看来也是个十足的吃货。
外商自由贸易区。
外贸区有个好处,可以品尝到东南亚各国的美食,但食材太过单一,基本只有海鲜,吃来吃去还是咱们国家的烤串味道好。
小美穿的还是华医会的白色工作服,说是刚从疫区回来,平生第一次看见死人,脸吓得白兮兮的。
“你快吃啊。”我啃着羊肉串,见她拿着肉串在发呆,连忙招呼。
“我吃不下。”小美把羊肉串放回桌上,“看到这个就想起死人肉,你不知道疫区的人有多惨,好多死人的肉都被人割了去,长得跟这一样一样的。”
我听了这话差点噎住。周围几桌的人也听见了,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喂,大妹子,可别乱嚼舌根儿,俺这肉都是从国内批来的正经肉,你这么乱说还让不让俺做生意了?”正在烤肉的老板很是不满。
“不好意思哈,我朋友只是随便说着玩的。”我忙打圆场。
旁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了几个赤膊青年,纹着纹身,正在喝酒吹牛,互相吹嘘自己今天干过的妞有多正点之类的,一看就是国内来的混子。外贸区有不少夜场和赌.场,都是外国人开的,当局苛以重税才得以营业,不对北韩人开放。这桌人八成便是给这些场子看场的马仔。
“粗俗下流,没有教养的东西。”小美嘟囔了一句。
我一听就知道要糟糕,这小妮子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净给自己惹事。
“艹尼玛比,骂谁呢?”一个胖子站了起来。
“谁答话就骂谁咯。”小美答。
“麻辣隔壁,贱.人活腻了是不是,敢惹我们广东帮。”一伙人全站了起来,手里抓着啤酒瓶。
广东帮?我擦,要不要这么巧。我想起上次被误会的事情,千万不要认出我啊。
“大哥,是这小子,他是泰国帮的人,上回抢走戒指的人就是他。”一个小弟认出了我,对胖子说道。
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是坑了房东钱惹来报应了?
“妈的,兄弟们,干.死他俩。”
胖子一声怒吼,一伙人拎着啤酒瓶便冲了过来。
“跑啊。”
我拉着还在犯愣的小美撒腿狂奔,便跑便喊:“杀人了,救命啊。”
行人很自觉地往两边闪开,纷纷回避。
干,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是谁?从部队出来的,换了平时这帮小混混自然追不上我,奈何现在身边带了个拖油瓶,速度打了大折扣,跑了半里地愣是没有甩掉追兵,反而越来越接近,随时有被追上的危险。
“我不行了,好累。”小美上气不接下气。
“再坚持一下,只要跑出外贸区的范围咱们就安全了。”
出了外贸区便是北韩人的地盘,有治安队巡逻,广东帮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更何况我们还有半官方的身份做保护呢。
可惜,今晚注定是我的倒霉日,眼看我们就要跑出外贸区的时候,前面驶来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刚一停下,从里面钻出来一群手持西瓜刀的人。
娘了个腿的,这帮鳖孙竟然通知了人提前埋伏。
“小九,怎么办?”见了这架势,小美吓得快哭了。
“听天由命吧,妈的,劳资以后再也不骗人钱了,报应啊。”我道。
这时,追的人喊了句:“艹,他么的是陷阱,泰国人真几把阴险,快撤。”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拎着西瓜刀的人嘴里吚吚哑哑地怪叫着从我们身边经过,冲广东帮追砍而去。
这些人是泰国帮的。
“上车吧,我们码头有请。”
一个穿着西服,外表斯文的人走到我们身边,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
“码头”我知道,在道上指的是大哥的意思。
一上车我和小美的手机就被收走了,然后载着我们又驶回了外贸区,来到一个泰国人开的夜场。
场子里灯红酒绿,全是疯狂的男男女女,舞台上几个人妖正在卖力演出。之所以看出那是人妖,是因为他们的下身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