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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外出打工，我几乎天刚亮离家，天黑了才回来

大姐和弟弟都颇有怨言，说我不着家

其实是因为少了可以使唤的人

我第一次没有唯唯诺诺地认错，而是直视着他们的眼睛

姐姐中考完不也是这样么，那时候你说，哪有不让考生出去玩儿的，你还记得吗

姐姐显然想起来了，表情有些微尴尬，不过嘴上还是说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说你不也是为了妈妈，大家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你居然忍心把她抛下自己到处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一副为我考虑的、体贴懂事的大姐的样子

妈妈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明明听到了我们围绕她的争论，却假装没有听到，低着头拖地，故意让拖布撞上桌角，发出很大的声响，时不时咳嗽一下

弟弟甩掉游戏手柄，你们好吵二姐，我今晚想吃干煸肥肠，你去弄吧，妈弄的没你好吃

洗肥肠是一件麻烦又费力的事，长长的猪大肠翻过来覆过去用面粉清洗两遍，再用盐水浸泡半小时，最后焯水、用清水冲刷几遍

一整套下来，我浑身又脏又臭

最后吃饭了，却只能惹得弟弟捂住鼻子，把我赶下饭桌，叫我洗个澡再过来吃饭

我也是个青春期的少女，被家人嫌弃身上臭，羞耻又尴尬

我后退一步，先看着姐姐，姐姐，你是妈最喜欢的女孩，你怎么能不去帮妈呢把什么活计都丢给未成年的妹妹身上，这就是你的体贴和懂事

又转头看向弟弟，顾耀，我又不是你妈，以后不要对着我点菜，我不会给你弄

我无视惊愕的姐弟，愤怒的妈妈，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

他们在门外骂了一会儿，我听见妈妈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用耳机塞住耳朵

在这间小小的、用杂货间改成的房间里沉默地学习

全家人开始一起孤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