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去熬药,你身上有伤需要休息,不要跑到林子里去吹风,容易得风寒。你看你今年从开始到现在得了多少次风寒了,在这样下去恐怕你都等不到回王府了”丹橘给褚邑倒了杯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听着呢!”褚邑无奈的应了一声,拿了一本书靠在软塌上看。
丹橘明显感觉到褚邑的敷衍,嘟嘟囔囔了几句出门熬药去了。
“少爷,你快起来跑,那个大魔头郡主来了,她一定是....唔...唔...”丹橘瞪大着眼睛看着慕安然捂着他的口鼻,眼底全是惊恐。
褚邑走出门来就看见慕安然拖着丹橘正恐吓着“郡主想要杀了他吗?”褚邑嘴角微翘,眼神冰冷。
慕安然讪讪的放开丹橘,冲着褚邑扬了扬手里的金疮药“我不是来杀人的,我就是来给你送药。”慕安然快步上前走到褚邑面前,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我这个金疮药可是千金难买,你用了之后伤口立刻就不痛了,而且不会有疤。”
褚邑笑着朝慕安然致谢,接过药瓶“多谢郡主,郡主若没有其他的是,我就不送了。”
“哎....”慕安然的笑意垮在脸上,比起冷若冰霜的人,这种笑着拒人千里更伤人,不愧是笑面狐狸。
丹橘见慕安然还杵在不动,忙着挡在自家主子面前“郡主,我家少爷身体不好,又被你们冤枉打了好多鞭子,如今里里外外都是伤,你可不能在伤他,你更不能杀他,你若是杀了他,我家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丹橘又默了默“我家少爷真的是王爷的养子,不是什么私生子,他来当质子是自己要求的,不是王妃不喜欢他,所以你不要以为我家少爷好欺负”
“你们慕家真的是太过分了”丹橘说着说着怒火上头,冲着慕安然吼了一嗓子。
慕安然被丹橘吼得莫名其妙,只好尴尬的朝着褚邑笑了笑“我没有恶意,今天你救了我,我就是想来跟你说声谢谢。还有你身上的伤,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郡主要帮我上药?”褚邑掩面咳了一声,浅笑的看着慕安然!
慕安然整个人都愣住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上药不太好吧?何况给褚邑上药,慕安然心里怵的慌。
“既然不是,我就不送了!”
“别,我给你上药,怎么说也是因为我害你受过,如果上药能让你心里舒坦一点,我给你上药!”慕安然把袖子一挽,前去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手,带着赴死的决绝上前拿过金疮药,走进褚邑的房间!
褚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嘴角的笑意更深,如墨的眸子里泛起了淡淡的杀气。
丹橘忙着上前拽住褚邑的衣角,惶恐的朝着褚邑摇头,低声说“主子,我怕血”
“不杀她”褚邑收敛起眸中的杀气,脸色淡淡的转身而去。
丹橘有些不高兴,怎么就不杀了呢?他原本就是想让主子把慕安然拖去竹林,杀了血就沁到地上,好处理!
慕安然自从进了褚邑的房间,整个人的皮都是绷紧的,脑子里全是褚邑嗜杀的那些流言。
“他应该不会杀我吧?他现在还是个少年。今天的事他虽然被冤枉了,但是我及时的送了药来,也罪不至死吧?”慕安然嘀嘀咕咕的走来走去,心里跟擂鼓一样,她怎么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来了,早知道该带上春荣,这样褚邑也稍微忌惮一点吧,总不能两个都杀吧!
褚邑往软塌上一靠,看着在屋里团团转的慕安然,轻声唤道“上药”
“啊....”慕安然一惊,眸光看见褚邑就那样躺在那,脸色苍白,唇色淡粉,俊秀的五官带着几分孱弱,乌黑的青丝拢在右肩,淡青色的锦衣像是套在竹竿上,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凌虐的文弱少年。
文弱少年这几个字滑过脑海,慕安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褚邑若是文弱,天下应该没有凶狠的人了。
“郡主还要看到几时?”褚邑笑得极为灿烂,可屋子里猛地变成了冰窖。
慕安然忙着低眉顺目的走过去,却像是狗咬乌龟找不到地方下手。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子,扒男子衣服好像有些不好吧?
“要不我让春荣来,或者让你书童来?”慕安然装得很淡定,可是声线在颤抖。
褚邑优哉游哉的望着慕安然,既不说话,也不行动,就用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慕安然瞬间抖了抖,将药瓶放在一旁,伸出手去给褚邑宽衣。
“郡主真要给我上药?不怕名声毁了?”褚邑见慕安然淡粉色的指尖落在青衫上,嘴角微翘。
慕安然最听不得名声这两个字,她被名声坑害的太惨,有点惯性发怒的反应“名声是给人听的,不介意它就不存在。何况我的名声还能再差点吗?”
“倒是有自知之明!”褚邑拿起一旁的书挑开解他衣衫的手指“你不介意,我介意,郡主,想干什么直说。”
慕安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眉头拧的紧紧的,眸中隐含怒气“你在耍我吗?我若是真的想干什么,需要这么低三下四刻意讨好?我不过就是看在今天你无辜被冤枉想来跟你道个歉,顺便送个药表示诚意。我慕安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于什么阴谋诡计,你要是觉得我害你,把我撵出去不就行了?”
褚邑见慕安然怒气冲冲的样子,脸色反而趋于平静,带着几分诚恳“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慕安然猛地起身,恨恨的瞪了褚邑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把你的药带走!”褚邑好意提醒!
慕安然顿住脚步,牙齿咬得嘎吱嘎吱的响。她突然有种趁褚邑还弱小要了他小命的冲动。
“想杀我”褚邑深深一笑。
慕安然强硬的压下心头那口恶气,咬牙切齿的回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说想吗?我偏不,我才懒得废那个事。”慕安然转头欲走,又咽不下这口气,回头去把药瓶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