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仇人裴巍的声音,容灼华差点儿没控制住表情。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用力的拽紧绣帕来压制恨意,头未回的问道:“越王殿下有事?”
“容大小姐知道是我?”裴巍眯着眼看她,这背影......
容灼华的声音带笑,可她的脸上没一丝的笑意:“越王的声线很有特点,我一听便记住了。不知,越王来找我有何事?若是为了云缓缓,你用不着再开口了。”
我希望,你能永远的闭上那张恶心的嘴!
裴巍直觉眼前的女子厌恶他,这是为何?他和容大小姐总共见面两次,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交集,难道是前日云缓缓的事?
“容大小姐很讨厌我?”
容灼华心说是啊,我讨厌你到,想立刻杀了你!
“瞧越王这话说的,我不该讨厌你吗?前日若非你偏帮着云缓缓,我早已将她送到京兆府衙门了。”
裴巍眉心微蹙,负手站在那:“容大小姐突然回到正都,意欲何为?”
容灼华轻嗤一声,语气冷了几分:“越王这话当真是奇怪,我家在正都,我不该回来吗?你想为云缓缓出头,可曾想过后果?”
裴巍忽然逼近她,微微俯身:“容大小姐这是在警告本王?”
容灼华毫无征兆的闪身,离他远远的,她面露嫌恶:“请越王不要靠近我,会恶心到我的。真是的,这身衣裳不能要了,回去便丢到火盆里烧了,也好去去晦气。”
裴巍的俊颜沉冷了下来,深邃的瞳孔中泛起了幽幽的寒光:“容大小姐,本王劝你一句,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否则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后果两个字,让容灼华联想到了原身一家被折磨的惨事,她的眸中渐渐溢出恨:“后果?当真是可笑!我作为被害的一方,竟是被越王命令不要做不该做的事,越王还真是护着云缓缓啊。”
她的双拳捏得紧紧的,仿若下一秒就会揍裴巍:“那越王可得护好你的云缓缓,保不齐何时她便会栽在我的手里,丢了小命!”
裴巍听出她语气里的杀意,眉眼肃然,语含严厉:“若你敢动云缓缓,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
在他没从云缓缓那得知云姗姗的下落前,谁都不能动云缓缓。
容灼华仰头哈了声,嘴角的冷意蔓延:“我等着这后果!”
话落,她转身往宴会的方向走,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度。
刺得裴巍的眼睛一疼,他倏然拦住了容灼华:“我不管你回来的目的是何......”
‘唰’!
容灼华扬手就是一把白色的药粉洒向他,趁着他被定住时,‘啪啪啪’的甩了他几个耳光,再将他脱光了丢到荷花池里。
全程一气呵成,不带一丝停顿的。
“越王殿下在这荷花池里好生冷静冷静,你那有水的大脑!”她拍了拍手,又一次强忍住了立刻弄死裴巍的冲动。
裴巍如同雕塑般的站在荷花池里,身上没一丁点儿的遮挡物,这让他的脸色阵青阵黑,如调色盘帮好看:“容!灼!华!”
容灼华抱臂凉凉的睨着他,那眼神宛如在看一坨烂肉:“越王殿下用不着这么大声,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可一听你喊,我却直犯恶心。”
此刻裴巍算是明白了古人为何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容灼华简直不是女人,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剥光他,还将他丢到了荷花池里醒脑!
“容灼华,你可知你这是大不敬?”
容灼华夸张的哟了声:“听越王殿下这话的意思,只准你随意欺辱我,不准我反抗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怕是陛下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裴巍眸光凛冽的盯着她:“你这话,是在指什么?”
容灼华摊手,特无辜:“我什么也没指啊。越王可曾听过一句话?只有心思阴暗的人,才会将他人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想成多个意思。”
所谓心思阴暗的越王弄不懂容灼华要做什么,这女人突然回到正都,又与皇祖母的关系如此好,是想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利益?此事义勇公府是否知情?
“本王最后劝容大小姐一句,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不等他说完,容灼华便带着满身寒意转身走了。她没有不该做的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仇人跌落深渊,好祭奠原身一家的在天之灵。
没走多远,她听到了几个公子的惊愕的呼喊。
“快来人啊,越王殿下落水了!”
“越王殿下,暂时请你穿学生的外衫。越王殿下,害你之人是谁?此人竟是如此胆大包天!”
裴巍眼神幽冷的望着容灼华离开的方向,并未说是谁做的。他会查清楚容灼华回来的目的的,不会让她在这暗流汹涌的局势里做任何不该做的事的。
......
宫宴结束后,容灼华和荣老太太回到了容家。
两人刚到大门口,容灼华便将云跃领着红肿着脸的云缓缓走了过来,无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灼华。”容老夫人伸手拦住了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容灼华紧咬着后牙槽,眸底汹涌的情绪几乎要压制不住了:“祖母放心,我不会胡来的。”
容老夫人有些担心,便拉着她的手:“灼华,我们回去。不该见的人不要见,免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容灼华刚嗯了声,听到了云跃讨好的话。
“容老夫人,容大小姐,真是对不住。”云跃拦住了容老夫人祖孙俩,不停的搓着手:“是云缓缓这孽障做出了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来,我已是狠狠教训过她了,请两位再给她一个机会。”
云缓缓‘噗通’跪在地上,屈辱的磕了个响头:“容大小姐,是我糊涂做错事,请你原谅我。”
一回到家里,爹就狠狠的抽打了她一顿,严厉告诉她,必须取得义勇公府的原谅,否则会将她逐出家族的。
凭什么像容灼华这样的玩意儿,能有如此好的家世,她却只是一个户部侍郎的嫡女?
她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