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走出房门，初春的寒风扑面而来。

原来三月的凤城也会下雪吗。

我走下玉砌台阶。

白雪落在手心，转瞬即逝。

门前那株干枯的山栀竟长了新芽。

枯木逢春。

我也重获新生。

城郊的房子一尘不染，被细心整理过。

大概是我禁足那时，萧叔煜独自来的。

他死后，诸位大臣一齐上奏，要立萧凌为太子。

皇上也已残烛蜡尽，颤颤巍巍立下口谕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桃花源一个月，萧凌常对着屋外的垂柳叹气。

萧凌的生母本是江南戏子。

皇上偶然宠幸不料有了身孕。

生下萧凌后，本以为会母凭子贵。

皇上却将她处死了。

宫中人甚至不知道她名字，只唤她一声「婉美人」。

我和萧凌做了一场交易。

我杀死萧叔煜。

他替我消除奴籍，恢复自由身。

离开萧凌的前夜，他问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大概是怕我不忍杀死萧叔煜。

我摸了摸颈间被折磨出的伤痕，笑着拒绝了他。

我比任何人都想他死。

20.

萧凌替我安葬了阿父，并把母亲和弟弟接回凤城。

母亲抱着我痛哭：「我的囡囡受苦了，娘对不起你......」

「娘，都结束了。」

屋外的山栀盛开。

是萧叔煜亲手种下的。

我和母亲将这块地卖给了当地的富商。

富商大腹便便。

怀里柔弱美妾是我在扬州的旧相识。

我同她目光交汇。

她别过脸，埋在富商胸膛。

人各有志。

我收下银票，转身走出贵府。

正跨出城门，身后传来谁的呼唤。

「银栀姑娘请留步！」

我回头，抬眸对上一双目光灼灼的眼。

风吹下青丝。

繁花落尽，马鞍上的男人衣着华丽，急急赶来。

「你......要不要做我的皇后？」

春日桃花醉人。

他面色微红，小心翼翼问我。

「多谢陛下，只是，我去意已决。」

「也罢，一路平安......」

他的手悬在半空，垂下，同我告别。

21.

深秋，我倚在榻上做了一场梦。

梦里萧叔煜如愿以偿娶陆娇为妻。

婚后，萧叔煜却对陆娇不闻不问。

独守空房的陆娇在宫宴上对四皇子一见钟情。

萧叔煜发现两人私会之事，一怒之下将陆娇压入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