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市地处华夏帝国豫州中北部,旅游胜地云台山就坐落在该市修武县境内。
云台山山脚有一排平房。尽管这些平房看上去年久失修,一阵大风就能将它们刮倒,却结实异常,为不少人提供了遮风避雨的场所。这里租金便宜,一个月只需要三十华夏帝国币,含水电费。
一位少年,大概十四五岁,身高中等,面貌普通,唯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因为里面写满了两个大字――坚毅。少年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四角短裤,正热火朝天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这间平房大概有十五平米的样子。屋内被人收拾的井井有条,整洁异常。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也许有些夸张,却离事实不远。
少年嘴里小声念叨着:“五百九十七……六百。好,终于完成那老家伙交代的任务,可以好好洗个澡啦!”说完,这少年脸上泛起一阵微笑,看上去天真烂漫之极。
少年是一位孤儿,十五年前他被陈王廷收养,取名陈峰。从五岁开始,陈峰便在陈王廷的教导下开始修炼太极拳。陈王廷将陈峰抚养到六岁,便送他去读书。
陈峰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老师平时教的那些东西,他不仅一听就理解,而且立即能够使用。课下,陈峰压根就不再搭理那些所谓的功课,他将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练功上。
陈峰心中有一个念头,即便以后读书成绩太差,考不上大学,混个太极拳教练也不少挣钱。还好陈王廷没有他心通,否则非被陈峰这番想法气得吐血不可。老子贵为陈氏太极拳的创始人,太极宗的实际掌权者。真是瞎了狗眼,居然收养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小子。
自从陈峰升入初中以后,陈王廷便离开他,任其自生自灭。陈王廷和陈峰约定每个月末在云台山顶见面,指点他武学上的问题。陈峰天资聪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将太极拳练到了宗师级的境界,达到后天大成之境,离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先天之境仅差一步之遥。
陈王廷犹豫在三,还是决定趁着初二暑假之时将自创太极心经的第一重传授给他。即便如此,陈峰不仅在中考前夕练成了太极心经的第一重,更以修武县中考第一的成绩顺利考入河内市重点高中,令陈王廷非常欣慰。
一会儿功夫,陈峰就用凉水简单擦了擦身子,然后不慌不忙穿了件白色T恤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尽管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很旧,却洗地非常干净,穿在陈峰身上竟然也是得体异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非常精神,陈峰说了句:“加油,小伙子,你是最棒的!”接着他推门而出,目标是自然东方台球厅。
陈峰是这家台球厅的常客,和老板捻熟之极。陈峰去这家台球厅的目的非常简单,趁着离开学还有个把月,咋说也得挣点生活费花花,而挣钱的手段嘛,自然是赌球!俗话说的好“小赌可以怡情,大赌可以兴家。”和偷蒙拐骗这些歪门邪道相比,陈峰对赌并不是非常的排斥。
因为是暑假,晚上七点左右东方台球厅内人气就已经很旺。
这家台球厅大概有三百平五十平米左右,厅内烟雾弥漫,人满为患,热闹异常。二十几张花球案子和六张斯诺克案子周围都密密麻麻站了一堆人。吧台里正放着陈奕迅那首《十年》,尽管这首歌听上去有些许伤感,但架不住它流行,再加上老板喜欢听,客人们的耳朵唯跟着遭罪。
仔细一瞅,就会发现里面大部分客人都是学生,而且是身上没有几个子的穷学生。稍微有点闲钱的学生都去网吧玩网游戏或者泡马子去了;至于成年人这会儿大多数都待在星辰歌舞厅内听着靡靡之音,随着热烈的音符放肆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
台球厅老板姓寇,名准,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干练异常。经常来东方台球厅玩的客人都习惯叫他寇哥,至于他的真名反倒有被人遗忘的趋势。
据传年轻时的寇准也是位在河内市黑道上呼风唤雨的主儿。如今他都已经奔三,因为厌倦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才选择金盆洗手,在修武县最繁华的地段开了这间台球厅。或许传说是真的,凡是来这里玩儿的客人都非常规矩,没有一个人敢造次。即便台球厅周围的那些小混混也都识相异常,没有一人敢来这里收保护费。
和历史上那位重名的大人物一样,寇准也喜欢杯中之物。无事之时他喜欢坐在吧台后面就着油炸花生米喝些小酒。寇准见今晚生意如此火爆,尽管他面色如常,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他从来没将这些小钱放在眼内,但寇准喜欢热闹。
今晚寇准运气不好,他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就在寇准听着《十年》正来劲的当口,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将他的好心情完全给破坏掉了。寇准面上不悦之色一闪即逝,暗道这究竟是谁,居然敢打扰老子雅兴。寇准懒洋洋抬起头来,大眼一扫全场,发现八号案子那边客人比较集中。
见自己的一名小工正满脸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寇准觉得一股无名怒火从会阴直冲头顶百会穴。寇准猛地从吧台里站起来,大步向八号球案走过去。
有位眼尖的小工看见寇准起身,早跟了上去,趁着寇准走道的当口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几个眨眼的功夫,寇准走到了八号球案跟前。正在争吵的几人看见寇准,忙收敛许多,除了一位年纪在二十一二左右的大胡子。尽管有人不断给大胡子使眼色,不过此人却视而不见,只见他用中指怒气冲冲地指着一位学生模样的青年人厉声道:“愿赌服输,你TMD今晚如果不把钱拿出来,休想走得出这间台球厅的大门!”说完,大胡子满脸鄙夷地望着那名学生。
那位少年此时满脸通红,上下嘴唇一个劲地打架,哆嗦了半天却未蹦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