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兰也是心里素质强大,休息过后就来见萧靖决了。她抱着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荷花。
萍兰笑着说道:“这是老太太一早让人摘的,老太太说公子喜欢花,便让人送了过来。”
萧靖决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既是祖母的心意,那就放在一边吧。”
萍兰见萧靖决态度如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想把花瓶放在桌子上,可是花瓶太大,她没看到前面的椅子,向前扑去。
“小心!”向予安惊呼了一声,她本能地拉了萍兰一下,然后单手去抱花瓶。
不过瞬间,向予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身为一个丫鬟,身手怎么能这么好?
向予安为了以示自己的笨拙,任由自己撞向了一边的书案。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她都顾不上。一使劲儿,连鞋都飞了出去。
向予安自认为,为了当好一个普通姑娘,她真是用心良苦。终于,她抱着花瓶心安理得的摔倒在地。
萍兰急忙来扶她,向予安站了起来,还安慰萍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花瓶也没事,都好好的。”
萍兰没忍住,迟疑着说道:“可是公子有事。”
向予安狐疑地看向萧靖决,只见她甩出去的那只绣花鞋恰好落在了萧靖决手里的书上。
向予安:“……”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还能有比这更尴尬无语的时刻吗?!
向予安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顿了顿,她举起花瓶:“但是花瓶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萧靖决站了起来,绣花鞋也掉在了地上。他走到了向予安身边,弯下腰捡起刚刚被向予安撞倒的东西。
只见萧靖决拿起了地上的一块砚台:“掖洲云墨,是宫中御品,皇上才赐给了我。”
向予安:“……”
那个狗皇帝!赐死她一家的狗皇帝!
萧靖决慢悠悠地说道:“你因为一个花瓶,把它弄碎了。”
向予安:“……”
没想到还真有。
向予安悲愤说道:“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公子责罚!”
她不会被赶出去了吧?向予安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尽了萧府,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被赶出去,她会死不瞑目的!
萧靖决望着她,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向予安二话不说就往外跑,跑了一半,想到自己的绣花鞋,又急匆匆地去穿好了鞋。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头都不敢回。
萧靖决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轻轻地勾起了唇角。不过稍纵即逝,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这个书桌是金丝楠木制成,她刚刚磕到桌子,竟还能好好的站起来。她是铜墙铁壁吗?
萧靖决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玩味,他第一次跟这个丫鬟说话,这丫头就差点把鞋甩在他脸上。转过头还打破了他的珍贵的云墨,这么下去,这丫头不会拆了他的院子吧?
向予安跑回了房间,满脸的懊恼。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对上萧靖决就出了这么大的丑,她的计划明明都很顺利。
向予安考虑了半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萧靖决克她。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做的事。
可是让向予安更在意的是,她刚才有没有露出破绽。萧靖决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十分精明,他有没有怀疑到她?
萍兰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无奈。
向予安跟她打听消息,萍兰叹了一口气:“你运气好,公子没说什么,公子若是怪罪下来,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的。”
向予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萧靖决的通房不过是养死了几盆花,就被他给打了。凭她今天干的事,萧靖决弄死她才是正常的。
向予安明白,萧靖决还是对她产生了怀疑。没有处置她,大概是想刺探她的底细。
向予安眉头紧锁,萧靖决太精明了,她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被他怀疑了。她要怎么做才能打消萧靖决的怀疑呢?
第二天,向予安并没有当值,而是跟人换了班。萧靖决早上急匆匆的出了门,他当然关注不到一个丫鬟的事,让向予安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萧靖决处理好了公务,带着一身的疲惫,最后还是进了书房。
萧靖决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张桌子,他突然想到了向予安。
恰好萍兰端着茶走进来,萧靖决随口问道:“昨天那个向予安怎么没在?”
萍兰笑着说道:“予安昨天撞到了桌子,当时她大概是吓怕了,都不知道疼。等回去之后才发现,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就让她在房间里休息了。”
萧靖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提起向予安。
萍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萧靖决没有提前那天晚上的事,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都比上向予安没有当值让他上心。
萍兰一瞬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萧靖决自然不会在意一个丫鬟的感受,他转过头开始处理起公务。
萍兰回到房间里,向予安躺在床上吃核桃。她手劲儿大,几乎是一搓一个核桃仁。
萍兰一进来,向予安仍下核桃,装虚弱。
向予安急忙坐起来:“萍兰姐姐,怎么样?公子有说要罚我吗?”
萍兰看着向予安,想到今天萧靖决问起向予安的样子,她强笑着说道:“没有,公子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你一个小丫头。”
萍兰这是想告诉向予安不要以为萧靖决对她另眼相看,不过向予安想到的却是萧靖决并没有注意到她。
这对向予安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以后她一定更加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