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帕子拭了眼角,语气轻柔。
“无妨,等敬完茶,妾会去姐姐牌位前磕个头,也算是全了夫君的情谊。”
此话一出,不光周母,周显都惊了惊。
我抬眼看他:“其实在出嫁前,爹娘就交代了,说夫君与姐姐如何情投意合,只是姐姐福薄,无法与夫君共白首,妾会和姐姐一般,侍奉夫君左右,恪守妇德。”
我用帕子遮住自己咬牙切齿的嘴。
若不是出嫁前认识几个戏子学了几招,我都不知自己还能演得如此逼真。
周显大震,忍不住伸出手。
于是我两只手都握着帕子擦泪,他的手落了空。
我示意阿福将茶拿过来,自己朝周母递过去。
“娘亲喝茶。”
周母连叫了两个好。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出去是周显和我一道,不管如何,我和他已经要住在一个院子里了。
回去的路上,我尽力保持面色和缓。
只是一想起屋里有他在,就止不住烦躁。
“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我讶然:“夫君不信?”
我笑起来:“其实夫君不必担忧,我自幼学习妇德女戒,知道夫比天大,只要夫君喜欢,我再如何也无妨。”
我知道周显吃这一套。
他成年后继承侯爷爵位,才发现家里早就外强中干,祖辈积攒下那些银子和福气也差不多没了。
既然没有,就越要点眼。
周显的窝囊气和自尊在一次次宴席中无限放大。
所以他很喜欢孟锦瑟一直吹捧他的女子。
直到我嫁入周家,他大男子尊严被我毫不留情揭穿,他恼羞成怒对我上下指点。
周显嫌弃我只会用银钱打点上下,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
而孟锦瑟不同。
她会赏花品琴,会诗词歌赋,与他是在一个世界的人。
可没有的银钱支撑,那两千两的古琴,他怎么可能会眼都不眨就买下。
因此这次,我不准备当冤大头了。
我得瞧瞧,没有钱的侯爷,在孟锦瑟眼中,值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