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宴垂眸盯着她,视线落在她额头的伤口上,她伤口已经结痂了,只不过疤痕周围血液凝固之后,有些难看。
“不疼,我自己来吧。”
“你坐着,很快就好,消下毒,不然到时候感染了麻烦。”她轻轻地擦拭着他的手,嘴里说道,“明天去的时候裹一层布吧,好歹保护一下手。”
“还是我自己来,你去休息。”陆廷宴从她手里接过布条,自己擦拭了起来。
李月愣了愣,她突然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离婚了,从前习以为常的事现在就变得越界了。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习惯了都。”李月讪讪地笑了笑,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廷宴动作一顿,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着头,默默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一旁的陆祤看着两人互动,神色有些微妙。
这两人何时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是件好事,他随便洗了把脸,没打扰二人便进屋了。
给陆廷宴手消完毒,李月又找到了所剩不多的纱布递给他,让他手掌包扎起来。
“你的伤怎么样?”陆廷宴盯着她额头的伤问道。
“已经没事了,反正我也不用干活,休息两天就好了。”李月笑了笑,两人坐在这破烂的土炕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局促。
明明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或许是身份的原因,也或许是这张陌生的脸,总之,两人之间有种很微妙的尴尬。
陆宴盯着她看了半晌,深邃的眸子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突然开口,“你怪我吗?”
李月微微一怔,“怪你什么?”
“怪我把你带来这个地方。”
李月苦笑道:“怪你有什么用,你不是也来了吗?既然到了这个地方,就不要想其别的了。”
李月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她笑道,“没事,就算换了个地方,我们也能过的很好,咱们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睡觉吧,后面再说。”陆廷宴吹灭油灯,躺在了床上。
李月在床头坐了会儿,她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睡。
她咬咬牙,脱了鞋上炕,从陆廷宴身上爬了过去,在她跨过他身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僵了一下。
这床很硬,躺在上面就像躺在石板上一样,睡惯了席梦思大床,这硬邦邦的炕睡起来还挺难受的。
两人躺在一块,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只剩外面呼啸的狂风。
虽然屋顶和窗子都处理过,但这风实在大了些,窗子上的茅草也岌岌可危,风从窗子灌进来,冷的李月直打哆嗦。
陆廷宴突然翻了个身,将她搂进怀里,李月愣了下。
陆廷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样暖和点,我找时间把房顶再补一下。”
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李月突然有了种……紧张感。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大概也累了。
李月闭上眼,但是这样的姿势,她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