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藩恍然大悟的打着招呼:“原来是雪儿
表妹,多年不见,也不知还记得表哥否?”
齐宸雪冷哼一声,对郑克藩的攀亲不以为然,心下暗自揣测郑克藩来冀州城所谓何事。有了先前宁国公府的请帖,楚王此番动作由不得其成雪不多想。
“表哥放心,雪儿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的。记得太爷爷还在的时候,每次雪儿和表哥同处一处雪儿的没发都遭了不少罪,如今想起来任叫雪儿没齿难忘。”
郑克藩心下尴尬,自己小时候确实淘气,但没想到这丫头委实是个记仇的。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她还拿来取消取笑自己。
“子仰千里迢迢来一趟,表妹就不尽尽地主之宜吗?再说彼时年幼无知,雪儿表妹何必较真?”
齐宸雪向来是个不给人面子的,当下拒绝道:“本小姐小肚鸡肠,确实是个爱计较的。冀州城说小也大,说大也小,表哥慢慢玩,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理会郑克藩黑沉下来的脸色。
被救的小公子是个沉不住气的,见齐宸雪如此当即冷了脸:“如今早不是太祖皇帝当朝,她一个姓齐的叫她一声表妹是抬举她,竟还如此不知好歹。”
郑克藩冷冷地瞥一眼胡延:“你懂什么?这齐宸雪可是个有本事的。还在襁褓里就会讨太爷爷欢心,要不她一个前朝公主生的孽种怎么可能有机会得个县主的封号?齐宸雪,宸,帝王之运也;雪,乃高贵圣洁之意。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太爷爷有多看重她,指不定给她留了什么好东西呢。”
小公子,也就是胡延不满地嘟了嘟嘴,一脸委屈:“我还不是见不得她对你这般无礼嘛。”
“冷宫这些年都受过来了,一个齐宸雪算什么?罢了,下次机灵点,等从她手里拿到了龙魂卫,还怕没有法子折腾她。”
人群中一道白影闪过,快得连郑克藩都未曾察觉。芝兰玉树般的气质,毫不起眼的容貌,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些许讥诮:郑克藩,就凭你也想从她手里抢龙魂卫?痴人说梦!
八月十七,历书上说宜远行。
齐宸雪在前一天晚上就来了荻花江。荻花江本名漓江,因秋意荻花雨,凄凄满江情而又名荻花江。秋寒瑟瑟,齐宸雪在江边一站就是一宿。皇城,那曾埋藏了她一世欢愉坟墓,可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楚幻云到的时候,齐宸雪衣摆上已染了一层白霜,眉宇间有淡淡的疲色,看到楚幻云的那一瞬浅笑灿若春花,明媚娇艳:“你来啦?”
楚幻云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你来这么早做什么?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脸色有多难看。”
“千幻,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回皇城,可有些事情根本容不得我们逃避。”齐宸雪叹了一口气,俏皮地向楚幻云眨眨眼,玉臂环住楚幻云的脖颈:“抱我上船,咱们出发吧!”
齐宸雪在楚幻云怀中沉沉睡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一身红衣妖艳无比满脸是泪地哀求一个男子:“皇上,臣妾求您放过林家,哪怕是囚禁一生也可以,只要留他们一条命。”
一身龙袍的男子终究还是一副冷冽的样子不曾松口。画面一转,刑台上手起刀落一片腥红,大雨瓢泼过后再不见那残忍的场面,但有些命再也收不回了。
楚幻云只觉得齐宸雪睡得极不安稳,额上大汗淋漓,便腾出一只手为齐宸雪擦汗。修长白皙的手温柔缱绻,红日在不知不觉中悬过半边天,齐宸雪悠悠转醒。
“才睡了一个多时辰,怎么不多睡会?”
齐宸雪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不睡了。千幻,上次我在聆音苑看见郑克藩这事查的怎么样了?”
“果然不出所料,确是为龙魂令所来。至于其他皇子,仍在封地往皇城赶的路上,也不打算来冀州城。”
齐宸雪大概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看着楚幻云,楚幻云揉了揉齐宸雪的脑袋:“你是不是忘了皇上大寿快到了?”
齐宸雪拍开头上的手,嘟囔了一句:“我不是小白!”小白是他们养的雪貂,它老爱黏着楚幻云,每次楚幻云揉小白的脑袋,小家伙都高兴地使劲蹭楚幻云的掌心。
楚幻云回了齐宸雪一句:“小白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比它乖多了。”精致的桃花眼里噙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灼红了齐宸雪的双腮。
纵是六年相知,但有些事楚幻云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
齐宸雪前世姓林,是大秦文帝的妃子,安王的生母。郑家为助哀帝夺位使计陷害林家,最终使得林家满门抄斩,安王废绰。
今生今世,她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和郑家扯上关系。但这也好,这身份可助她覆了郑家的江山,为她和萧靖安报仇!所以啊,这邺城是一定要回去的。
“雪儿是打算直接去邺城,还是绕路去泉州?”
“去泉州吧!”齐宸雪伸了伸懒腰,“正好顺路查查那儿的产业发展地怎么样了,以纳兰璟的身份。”
“泉州的事你不是交给玉音了吗?那丫头办事还能不靠谱?”
“玉音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手下的喽啰多了,难免会出差错。再者去泉州的时候本就不多,去游玩几天也不错。”
齐宸雪这样说,楚幻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本就少出冀州,更别说和齐宸雪一块游山玩水。泉州是风水宝地,温泉山庄里四季如春,他也愿意多住几天。
船行两日就到了泉州,齐宸雪早已换上了一身男装,楚幻云却是着了一身女装,二人以夫妻相称。
“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就是戴了人皮面具也比不上你女装的风华绝代!”齐宸雪叹了一口气。
楚幻云笑了笑,眸中满是宠溺:“容貌与人不过皮囊而已,天下女子何其多,我看着顺眼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齐宸雪折扇“唰”地打开,遮住了一脸红霞:“这话,你就留着等我七老八十了再跟我说吧,等那会儿我才会感动呢。”
正说笑着,前方传来一阵哄闹,人群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齐宸雪快走几步跟上人群,一个眼神过去,花清舞心领神会地拦下一位中年妇女:“大娘,出什么事了?”
被拦着的妇人扫了齐宸雪几人一眼问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这儿半个月前发生了一桩命案,朱家的娘子**夫苟且被老朱抓个正着,一时想不开就吊死了。可陈家的兄弟怎么也不肯相信,硬说他妹子是给朱家人害了,这不是闹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