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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穿越1937保卫南京
穿越1937保卫南京

瓮城暗影

夜色像一张浸透墨汁的湿纸,从天边沉沉压下,云缝间漏出的血色残阳与硝烟交织,把南京城裹进一片窒息的压抑里。空气里混杂着烂泥的腥气、炮火灼烧后的焦糊味、隐约的血腥气,还有逃难百姓身上的汗馊味,每一口呼吸都像吞进了细小的沙砾,磨得喉咙发紧。

陈铭左手扶着颤巍巍的外婆,右手护在李秀莲身侧,沿着城墙根的小路疾行。脚下的土路被连日阴雨泡得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踩下去,冰冷的泥水顺着布鞋缝隙往里渗,冻得脚趾发麻。路边散落着废弃的弹壳、断裂的步枪枪管,还有几件被撕碎的灰蓝色军装,那是淞沪会战退下来的残兵留下的 —— 有的死在了溃逃路上,有的不知去向。

远处的枪声从未停歇,时而清脆如裂帛,是三八式步枪的射击声;时而闷响如惊雷,是日军的掷弹筒在爆炸。更远处,隐约能听到日军 “万岁” 的喊杀声,像鬼魅的嘶吼,顺着风飘过来,让人心头发紧。

“再坚持五十米,过了那道土坡就到了。” 陈铭低声安抚,声音压得极稳,指尖却因为紧握步枪而泛白。

他记得史料里的记载,中华门左翼壕沟上方,有一个民国初年修缮城墙时留下的隐蔽藏兵洞。洞口被厚厚的石板覆盖,上面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直到建国后城墙大修时才被发现,里面还残留着少量当年的弹药和干粮。这是眼下唯一能暂时避开战乱的安全据点。

可这五十米,却是生死线。

南京保卫战前夕,城外早已乱成一锅粥。溃散的中央军士兵、趁火打劫的土匪、四处游荡的日军侦察队,还有无数惊慌失措的逃难百姓,各色人等交织在城墙外围,每一步都可能撞上致命的危险。

陈铭回头瞥了一眼李秀莲。

女孩梳着的麻花辫沾了泥点,蓝布衫的袖口磨破了边,却依旧紧紧攥着外婆的手,脚步虽急却稳,呼吸有些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 那是一种在绝境中不肯熄灭的倔强,和他记忆里奶奶晚年对着老照片落泪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陈铭的心猛地一揪。

他见过奶奶胳膊上的烫伤疤痕,那是躲在柴火垛里被日军燃烧弹燎到的;他听过奶奶半夜惊醒时的哭喊,那是亲眼目睹同胞被屠戮后的创伤。眼前这个鲜活、干净、还带着少女青涩的姑娘,绝不能再经历那些地狱般的苦难。

“抓紧我。” 陈铭放慢脚步,让祖孙俩跟紧自己,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城墙根的暗影里,野草疯长,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每一处阴影都可能藏着杀机。

就在这时 ——

“沙沙……”

壕沟旁的野草突然无风自动,传来一阵极轻的摩擦声。不是风吹草动的松散声响,而是有人刻意压低脚步,却仍难免碰到草叶的动静。

外婆浑身一颤,手里的包袱差点掉在地上,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李秀莲立刻捂住外婆的嘴,将她往自己身后拉,眼神死死盯着陈铭,满是惊恐却强忍着没出声。

陈铭瞬间抬手,做了个 “噤声” 的手势,指尖冰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俯低身子,耳朵贴向地面,退伍军人的听觉本能被彻底激活。

脚步声轻、快、步幅均匀,间隔几乎一致,落地时脚尖先着地,带着军人特有的韵律。

不是溃兵 —— 溃兵的脚步虚浮散乱;不是土匪 —— 土匪的脚步拖沓且杂;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日军侦察兵!

陈铭的瞳孔骤然收缩。根据史料,11 月 28 日当晚,日军第十六师团的先头侦察小队已经渗透到中华门外围,任务是侦查城防部署、抓捕俘虏,甚至可能纵火制造混乱。

“贴墙趴下,尽量往阴影里缩。” 陈铭的声音压得像耳语,同时扶着外婆慢慢蹲下,让她躲在城墙根的凹陷处。李秀莲紧紧挨着外婆,双手按在地上,掌心沾满了泥水,身体却努力保持不动。

陈铭缓缓将步枪横在胸前,枪托抵在肩窝,目光锁定壕沟方向。他记得三八式步枪的特性,枪身长、重量沉,近战不如刺刀利落,但枪托的实木材质坚硬,砸击要害足以致命。

“唰 ——”

一支寒光闪闪的短柄刺刀拨开了野草,刀刃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刺得人眼睛发疼。紧接着,两个头戴钢盔的身影钻了出来,钢盔上印着模糊的樱花标志,身上穿着土黄色军装,绑腿缠得紧实,腰间挂着军用手电筒、望远镜,还有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 —— 那是日军军官的配枪,看来这两个侦察兵身份不低。

他们边走边用日语交谈,语调尖锐急促。陈铭在部队时学过基础日语,能听懂 “城防”“兵力”“撤退”“天亮进攻” 几个关键词。显然,他们已经摸清了外围守军溃退的情况,正在确认中华门的防御虚实,准备给主力部队传递情报。

两人的路线,正好对着李秀莲和外婆藏身的凹陷处。

李秀莲的身体开始发抖,牙齿咬着下唇,嘴角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她能看到日军钢盔上的污渍,能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汗味和硝烟味,死亡的阴影近在咫尺。

陈铭的心脏狂跳,手心沁出冷汗。他不能开枪 —— 枪声会引来更多日军;也不能等他们靠近 —— 一旦手电筒的光束扫到祖孙俩,一切都完了。

必须速战速决,而且要悄无声息。

陈铭轻轻放下包袱,身体贴着冰冷的城墙,像一条蓄势待发的猎豹,缓缓向右侧的暗影移动。那里有一块断裂的城砖,正好能挡住他的身形,又能瞬间扑出。

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秀莲,用口型无声地说:“闭眼,别出声。”

李秀莲望着他坚毅的眼神,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捂住了外婆的眼睛。

两个日军侦察兵越来越近,距离不过三米。走在前面的那个突然停下,似乎察觉到什么,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侧头望向城墙根,另一只手拿起了手电筒。

光束即将亮起的瞬间 ——

陈铭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暗影中窜出,右腿蹬地,身体凌空扑向最前面的日军。左手如铁钳般捂住对方的嘴,拇指死死按住其咽喉,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右手攥住步枪枪托,借着扑击的惯性,狠狠砸向对方的颈侧动脉处。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实木枪托与骨头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那名日军的眼睛瞬间翻白,身体软得像一摊烂泥,被陈铭顺势拖到暗影里,悄无声息地瘫倒在地。

“纳尼?!”

后面的日军反应极快,猛地转头,右手已经握住了步枪的扳机,就要扣动。

陈铭根本不给对方开枪的机会,落地后顺势转身,左脚横扫,踢中对方的小腿弯。日军重心一歪,身体前倾的瞬间,陈铭欺身而上,左臂从对方腋下穿过,死死锁住其右臂,不让他抬枪;同时右肩猛地发力,狠狠撞向对方的胸腔。

“咔嚓!”

清晰的肋骨断裂声在夜色中响起,日军闷哼一声,嘴角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陈铭的粗布短褂。他挣扎着想要拔刀,陈铭却早已扣住他的后颈,左手按住他的头顶,右手抓住他的下巴,猛地向左侧一拧。

“咔哒!”

颈椎断裂的脆响,日军的身体瞬间失去力气,脑袋歪向一边,彻底没了气息。

整个过程,不足八秒。

没有枪声,没有惨叫,只有肢体碰撞和骨头断裂的闷响,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李秀莲慢慢松开手,看着眼前的景象,捂着嘴的手迟迟没有放下,眼里满是震惊 —— 她从未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身手,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身上藏着的力量,像一座沉默的火山。

陈铭不敢耽搁,立刻俯身,扯下两名日军腰间的水壶、装满压缩饼干的干粮袋,还有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和两梭子弹。这些都是乱世里的救命物资。他又快速将两具尸体拖进壕沟深处,用野草和碎石掩盖好,抹去地上的血迹 —— 日军侦察小队通常是两人一组行动,一旦失联,很快会有后续部队搜寻。

“快,跟我走!” 陈铭背起步枪,拎起包袱,扶着外婆就往土坡方向跑。

李秀莲紧随其后,脚步已经不那么慌乱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她彻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保护她们。

翻过土坡,一片杂乱的乱石堆出现在眼前。陈铭拨开最底下那块半埋在土里的厚重石板,一股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陈旧的木料味和淡淡的霉味。石板下,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藏兵洞,里面安全。” 陈铭先跳进洞口,洞内是一段倾斜的土坡,脚下铺着零散的木板。他伸手接住外婆,再拉着李秀莲跳下来,动作迅速而稳妥。

进入洞内后,陈铭反手将石板拉回原位,外面的光线和声音瞬间被隔绝,洞内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借着石板缝隙漏进来的微弱天光,能看到洞内空间不小,墙壁是夯实的黄土,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上面印着 “民国十七年” 的字样 —— 那是 1928 年的储备物资。

外婆靠在土墙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李秀莲坐在一旁,看着陈铭的背影,轻声说:“陈大哥,刚才…… 谢谢你。”

陈铭正在检查木箱,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脸上沾着泥点,还有一丝未干的泪痕。他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那是他穿越前带在身上的),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泥痕,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说过,只要我在,你们就不会有事。”

手帕带着淡淡的皂角味,触感柔软。李秀莲的脸颊微微发烫,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这句简单的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安心。

就在这时,“轰隆 ——”

一声剧烈的炮响从洞外传来,震得洞顶的泥土簌簌往下掉。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日军的喊杀声,比之前更近了。

陈铭抬头望向石板的方向,眼里没有丝毫惧色,只有熊熊燃烧的斗志。他伸手摸了***前的兵牌,铜片的温度仿佛能传递力量。

爷爷,奶奶,我已经护住了年轻时的她。

但这只是开始。

日军的进攻越来越近,南京城的危机还未解除。他必须尽快赶到卫戍司令部,说服唐生智调整防御部署,阻止那些致命的错误。

陈铭握紧了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眼神锐利如刀:“今晚,我们在这里休整。明天一早,我要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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