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跟她抢？

呵。到底是谁样样都得让着谁？

开车把她撞瞎掉？

呵。真相难道不是她好好开着车，周浅依故意碰瓷自己撞上来的么？

周致自嘲一笑，想挣扎，可周浅依看似像棉花一样的拳打脚踢，实际都用了很大的劲，她压根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以为周致才是那个小三，低声帮周浅依一块咒骂周致。

周致苍白着脸，紧紧护住小腹，努力不让孩子受伤，正要蹒跚着起身，余光尽头却看见了顾怀南站在人群中央，拦着医生，似乎轻声说了句，“你别过去，周浅依得知眼睛看不见以后，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我过去劝她就行。”

周致轻轻合上了眼睛。

绝望如潮涌，将她整个地完全淹没。

她的合法丈夫——

她深爱的丈夫，把这个装瞎，装一副白莲花的样子的周浅依带到她面前，任由周浅依装病卖傻狠狠欺负她，还要拦着医生来劝架。

周致扣紧拳头，想自救。

她蜷缩着，努力不让腹部受到踢打，用力攀着边上的白墙壁，一点点艰难地想站起来，但就在这时候，顾怀南终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扣住周浅依的手，“浅依，别闹了。”

声音温柔到无以复加。

是周致从未听过的。

周浅依恃宠而骄，两眼失焦，抓着顾怀南的衣领，“怀南，你怎么也护着周致了？是不是因为我瞎了，你就不爱我了？还是她怀上你的孩子，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怀南，你爱上周致了对不对！你说，你是不是爱上周致了！”

忽地，周浅依像是疯了一样，再次趁周致站起来的功夫，用力地狠狠地踹了一脚周致，周致本能地想抓点什么东西做凭靠，就在这会，周浅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猛地拽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推。

谁看着都像是，周致一把将周浅依推下了楼。

周致一惊。

周浅依眼底划过一丝狠戾，伸手用力带着周致一块摔下了楼梯。

围观的众人都只当周浅依看不见，胡乱抓什么东西想保持平衡。流言蜚语顿时四起，都在指责周致的不是。

两人摔下楼梯，周浅依被周致压着。

周浅依哭着喊着，胡乱拍打周浅依的脸，“周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抢怀南，我求求你别再开车撞我，别再推我下楼梯了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求饶得潸然泪下，却故作整张的模样，用膝盖一下接着一下踹周致的小腹，那力道，仿佛要活生生把周致肚子里的孩子踹死。

周致正想为她的演技拍手称赞，忽地，她被人狠狠一踢，直接翻身从周浅依身上坠下。

周致小腹疼得抽搐，微侧眸，却看见顾怀南小心翼翼地抱起周浅依，皱紧眉心，焦急地询问周浅依，“怎么样？有没有事？疼不疼？别怕，浅依，别怕，有我在，周致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不要怕。”

音落，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致，毫不掩饰眼底的厉色和狠意，“恶妇！怎么会有你这样诡计多端的女人！我警告你，要是周浅依出了什么事，你和你肚子里的贱种就一块给她陪葬！”

周致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顾怀南急切地抱着周浅依去找医生，看着看着，她眼眶就湿了。

她凄厉地求救，“孩子，我的孩子……”

窗外天气晴好。莺飞草长。

周致绝望地想，她想啊，今天的阳光那么灿烂，天气那么好，为什么她的心还会那么地绝望呢。

——

周致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手术室里。

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主刀的医生正在打电话，声音刻意压低了：“顾先生，顾太太小腹被多次踢打，子宫出血过多，有生命危险，请您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手术室里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

周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略一迟疑后，冰凉得毫无温度的声音：“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