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之后,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强和赵琳不再跟我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避免了。
他们自己叫外卖,吃完就把餐盒堆在门口,等我第二天早上出门时顺便扔掉。
我也不再给他们做饭,每天自己简单煮点面条,或者去楼下小餐馆吃。
我们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三个陌生人,用沉默和冷漠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
最让我寒心的,是孙女囡囡态度的转变。
以前她是我最贴心的小棉袄,总喜欢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我,“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
但现在,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埋怨。
下午,我去幼儿园接她放学。
她看到我,下意识地往老师身后躲。
我伸出手,她却迟迟不肯过来。
“怎么了囡囡?到奶奶这儿来。”
她小声说:“妈妈说,奶奶是坏人,要抢爸爸妈妈的钱,要把囡囡的钢琴班抢走。”
童言无忌,却让我浑身冰冷。
看着不远处抱着手臂看这边的赵琳。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在孩子面前诋毁我的。
我强忍着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她最爱吃的糖。
“囡囡,跟奶奶回家,奶奶给你讲故事。”
“我不要!你走开!我讨厌你!”
囡囡大声哭喊着,一把推开我的手,转身跑向赵琳。
赵琳抱起女儿,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那一刻,我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周围全是家长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我却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晚上,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他们带着囡囡出去吃饭了。
我在那个死寂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林强,我的账单你也看了,请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月底前无法解决,我的律师会正式跟你们联系。”
为了增加压力,我把那份打印的清单,用手机拍了照,清晰地发到了群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沉寂了几天的家族群瞬间炸开了锅。
大姨第一个跳出来。
“天哪!秀芳这五年不仅没要一分钱,还倒贴了这么多?强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二舅公也发话了:“强子,你小时候你妈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忘了吗?现在翅膀硬了,开始算计你妈了?”
远在老家的外甥女也说:“哥,这保姆费算得真的一点都不贵!我上个月刚给我家娃请了个育儿嫂,一个月九千,还啥家务都不干呢!我大姨这是金牌育儿嫂的水平啊!”
舆论一边倒地指责林强。
面对亲戚们的口诛笔伐,林强一直装死不回复。
赵琳却忍不住了,她在群里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声音带着哭腔。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别只听我妈的一面之词。她是囡囡的奶奶,带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我们哪好意思跟她谈钱啊?谈钱多伤感情啊!”
大姨立刻用文字回怼:“那你们跟她收房租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伤感情了?!”
张律师也被我拉进了这个群。
“各位我说两句,长辈完全有权向子女要求支付相应的劳务报酬。这在法律上是有据可依的。”
张律师的发言像一颗重磅炸弹,群里瞬间没人敢帮赵琳说话了。
在一片沉寂中,林强终于冒泡了,他直接@我:
“妈,您这是要把家丑外扬到全世界吗?您非要逼死我才甘心是吗?”
“家丑?”
我用颤抖的手指打字。
“那也是你先闹出来的。”
“我只是要回我的养老钱,我的血汗钱。”
“行,妈,您真行。”
“您等着。”
发完这句,他退出了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