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还是那间病房,只是不见了薄展年的身影。
她的身旁有一个护士,正整理着东西。
盛夏看着护士,有些失神:“我还活着……”
“当然,我的同事发现盛小姐你昏倒在浴室里,急忙叫来了医生,还好没有出大事。”
听着她的话,盛夏的眼泪忍不住滚落出来。
原来,就连她昏死过去,薄展年没想过要放过她,还是护士好心,才救了自己。
看来,他是真的恨透了她,巴不得她死的越惨越好。
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盛夏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
护士看着她的模样,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的伤势,于是开口说道:“盛小姐,你的手指旧伤未痊,就又添了新伤。这次,伤了神经,恐怕……以后都不会有知觉了。”
像是所有悲伤的感情都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盛夏闭紧双眼,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一滴一滴,砸在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掌上。
“我知道了。”
……
为了不让叶南风找到盛夏,薄展年为盛夏办了转院。
盛夏被薄展年困在医院,彻底失去了自由。
她其实是想去询问薄展年的,既然他这么憎恨自己,又为何要让自己在医院养病?
但薄展年从不来看她,她的这些问题,便始终没法得到解答。
这样如同囚犯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
盛夏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因为血癌的折磨,她流鼻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发地止不住。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异常,不让薄展年知道血癌的事情,她只能一直强装着健康的模样。
可无论如何伪装,无论她往自己胃里塞下多少饭菜,她的脸颊,却还是迅速消瘦下来。整个人就像一具移动的骷髅,让人不忍直视。
很多时候,当疼痛袭来,盛夏看着鼻腔流个不停的鲜血,是真的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但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却又咬着牙,开始和病魔做着抗争。
她还不能死。
就算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得拼命挣扎着活下去。
因为,那是她和薄展年的孩子。
这一日,盛夏刚做过检查,走到医院三楼,便被一只手凶狠地扯进了楼梯间。
被这猝不及防地拉扯弄得有些发慌,盛夏险些跌倒,等好不容易站稳,看清眼前的人,心头立刻涌起一阵害怕。
面前的,居然是白慧和她的母亲。
“你们要做什么?”
她警惕地后退一步。
上次白慧的陷害还历历在目。
相识这么久,直到如今,盛夏才明白,这个自己一直当做闺蜜的女孩子,原来并非善茬。
白母怕她跑了,一步窜到她的身后,伸手便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盛夏现在本就虚弱,力气恐怕都不如一个小孩子的大,自然无法和白母抗衡。
白慧看着她形销骨立的模样,冷笑一声,面容宛若鬼魅:“盛夏,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再敢纠缠展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盛夏怒视着她:“放开我!”
她从来就没想过纠缠薄展年,明明是他扯着自己不放!
白母扫了她一眼,语气轻蔑:“这小贱人骨头倒挺硬!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省的她太不要脸,总是坏你的好事。”
盛夏心头涌起一阵寒意。
她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白慧母女两的事,甚至还一直帮助她们,怎料当年的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如今的冷嘲热讽。
“你说的对。”
白慧点头,对母亲的话表示赞同,转身便拿起楼梯间的拖布,用坚硬的棍子,捅了捅盛夏的小腹。
“盛夏,我听说你现在有了孩子,是不是,很得意啊?”
盛夏脸色倏然一变。
白慧竟然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是薄展年告诉她的吗?
“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把你的孩子打掉。你还拿什么得意?”
白慧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盛夏的心咯噔一声。
“等一下!白慧,我不会纠缠薄展年的。求你放过我吧,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盛夏惊恐地说道,试图躲闪,白慧的动作却一下重过一下。
小腹闷痛难忍,如同有切割机在搅动着她的内脏。盛夏拼命挣扎,却完全无法挣开白母的钳制。
白慧欣赏着盛夏的痛苦,很是满足地笑道:“不再纠缠当然是最好。”
“可是……”
“我就是看你肚子里的孩子不顺眼呢!”
这次,她一定要将盛夏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到时候,看着她的腿间血流不止的画面,一定会很痛快!
这般想着,白慧狞笑着向盛夏的小腹捅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盛夏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拖布,大力一挣,终于将白母扯得向旁踉跄了一步,刚好与白慧捅过来的拖布错过。
白慧瞪大双眼,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重心,向前扑去。
害怕跌下楼梯,她连忙松手,想要抓住拉杆,一只脚却被旁边的消防栓绊住,人,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盛夏惊异抬眼。
是薄展年。
他绷着脸,目光扫过盛夏与白母,最终落在了昏迷不醒的白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