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受了惊吓,我晚上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蒜薹炒肉。
吃完饭,我把剩饭拿着去给拴在门口的狗狗。
狗狗名字就叫做狗狗。
是我在地里捡来的,小时候淘气,吃了家里挂着的腊肉,老赵把它打了一顿。
打得奄奄一息,我还以为它活不了了。
结果喂了两天奶,它就又好了。
见到我,狗狗欢快的摇尾巴,它扑上我。
看到我手上的伤口时,竟然愣了一下。
然后舔了舔。
我摸着它的头。
“狗狗乖,好狗狗。”
我洗澡的时候发现肚子那一块都青了。
不只是肚子,我感觉自己腿也开始疼。
我在房间里找了找药,发现常用的药膏已经没有了。
我走到女儿房间,让她出去买一趟,顺便带点止咳药回来。
女儿正在打游戏,头也不回。
“你自己去买呗,我还没打完呢。”
我说:“我腿疼得受不了。”
“天太冷了妈妈。”女儿说,“你又不走着去,骑电车去没事的。”
我顿时有些失望,可又实在使唤不动她,只好回房间穿好衣服。
出门骑着电车去了村里诊所。
诊所王医生和我是老朋友,她看到我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你家老赵是不是人啊,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他嫌我把他被骗的事说出去了。”
“啥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吧,他拿不拿你当人看啊。”
王医生是城里人,长得好看,给我抹药的手白白嫩嫩的。
相比较我的手,因为常年做粗活。
又黑又丑。
药膏抹上去,凉飕飕的,很是舒服。
“淑芝,真的,你跟他离婚吧。”
上完药,王医生郑重其事地跟我说。
离婚?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
“我离婚了怎么生活?小雪怎么办?她还没有找人家。”
我今年二十四岁嫁给老赵,结婚后就一直在家带孩子,农忙时候种种地,没有任何别的工作经验。
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在老赵手里,每周只给我五十块钱维持家用。
“现在不比以前了,最近村里要开设月嫂班,免费的,你去试试。”
王医生给我拿了一张宣传单。
我看着这张纸,有些心动。
“咳咳咳。”
我又开始咳嗽了。
“给我拿点止咳药吧。”我把纸塞兜里,问她,“一共多少钱?”
“十块。”王医生说:“你好像咳了好几个月了,去医院看看吧,不然容易拖成肺炎。”
“去医院不是浪费钱吗。”我在兜里摸了摸,忽地心一沉。
王医生看我脸色苍白,开口问:“怎么了?”
我声音都颤抖了。
“怎么办?钱没了。”
老赵给我的钱都是有数的。
每次买了什么东西,都要记账本。
所以他很清楚我手里有多少钱,如果让他知道我把钱弄丢了。
后果可想而知。
我慌得眼泪都出来了。
“多少钱?”
“五十块。”
王医生安慰我不要着急,陪我出去找了一圈后,她免了我的医药费。
我对她感恩戴德完以后,失魂落魄地走出她的诊所。
我正懊恼该怎么跟老赵说这件事。
王医生追出来,塞给了我五十块钱。
“钱找到了。”
我看着那五十块,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丢得是零钱,加起来五十块。
不是一张完整的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