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见她一脸认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现在不说自己三岁了?”
“母亲~”姜芷桐轻蹙着眉喊着。
“行了行了,婚姻大事暂且不议,到底也还有些时日。”姜夫人抚慰着怀里猫儿似的少女,“从寺里回来还不曾梳洗?”
姜芷桐吐了吐舌头:“急着见母亲还未梳洗风尘。”
“你呀。”姜夫人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待人坐端正些才言,“先回房换件干净衣服,晚些带你去祖母那用膳。”
姜芷桐的祖母常年斋戒在祠堂旁边的一间厢房里,多半吃的素净,也鲜少和晚辈一起用膳。所以,姜芷桐也只是偶尔跟随姜夫人去看望祖母。
姜芷柔换了件素色的衣衫,端庄得体又不显得张扬。
“家里的小四来了,快,请四小姐入座。”祖母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眉眼显得集齐和善。
“祖母,孙女来给您请安。”姜芷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席上祖孙三代静静地用完膳才闲聊几句,多半都是一些府中的后院琐事。
姜芷桐倒也规矩的听着,直到祖母把话题放在姜芷桐的身上。
“阿桐再过几年也就及笄了吧?”
“回老夫人,还有三年就及笄了。”
“是时候该让芷桐与其他嫡系子女多认识认识了。”老夫人拍了拍一旁姜夫人的手,“过两日安排个聚会,请写未出阁的官宦千金来府里聚聚吧。”
“是,老夫人。”姜夫人笑着应下。
而后几天,姜夫人就命人给姜芷桐讲些各个外府千金的消息。让她记这些,好与人交好。
因为是嫡小姐,姜芷桐从小就会学习这些交际类的礼仪知识,对于大部分千金也都有所了解。
与此同时,在姜夫人准备聚会的这段时间,姜芷柔也从府里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这次聚会。
想起上次姜芷桐的母亲已经开口赶自己出府,而姜老夫人开聚会竟没有一丝要告诉她的打算。
再怎么说她也是姜家的孩子,姜家的一份子!
想着,姜芷柔便忍着一肚子气收拾东西,打包回了庄子。
沈氏见自己女儿就这么带着包袱回来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被府里那个小贱人赶出府了?”
“娘,姜家欺人太甚!我好说歹说,都跪在芙蓉院前了,她们娘俩硬是不为所动还出言伤我!”姜芷柔露出与往日不同的娇纵神情,眉目间满是怨气。
“她们娘俩?那个小贱/蹄子不是好控制得很吗?上次你不是说她亲自给你带回府的?”
“那个姜芷桐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就变得没那么蠢了。”提到姜芷桐,姜芷柔的恨意更甚,“府里的人说祖母特意为了姜芷桐举办了宴席,请了不少达官贵族的小姐。”
沈氏闻言沉思了片刻,才笑着对姜芷柔开口道:“柔儿,这次宴会是个大好机会,到时候你一定要跟着姜芷桐一起出席!”
“跟那个贱人一起出席?我才不要呢,再说她们那样羞辱我,我才不回姜府。”姜芷柔执拗的不肯妥协。
“傻丫头,这可不是你较劲的时候,你知道这种宴会对于你我这样身份的女子有多重要吗?这可是你在一众千金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最终姜芷柔还是在她母亲的劝说下决定回去,也没当自己是被人赶走的,继续回了姜府。
临走时,沈氏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尽量多交一些有名望的闺中密友,好攀附上名门显贵的千金。
不过两日的时间,聚会已经筹办的差不多了,各府的邀请也都送了出去。
因是将军府的请柬,朝中的大臣几乎都收到了邀请,也都派了自家的嫡系千金前往姜府赴宴。
当日,姜芷桐早早就被母亲安排着梳妆打扮,换上了最端庄大气的服饰,一身华服罗裙尽显高雅华贵。
头上的发髻绾着发间的金边发钗,素净的面容上点染着粹红的胭脂,装点着出落貌美的少女,十几岁的倾城容颜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姜芷桐安静时一副不染凡尘的样子,偏偏是个不老实的人。
“小姐,你把那支钗拔了作甚?”采莲不满道,拿着另一支钗打算继续往姜芷桐发髻上去。
姜芷桐扯起长袖,露出白净的手臂,一把夺过金钗,然后坐到一边去:“差不多就行了,插那么多金钗做什么?又不是去嫁人的。”
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一听这话采莲羞红了脸,吞吞吐吐道:“小姐,采莲,只是想帮小姐的发髻盘好,你怎么还提起嫁人来了。”
“这还怨起我了?”姜芷桐笑道,一边单手撑着脑袋,“一个女子间的宴会而已,又不是比谁头上戴的簪子多。”
“可是,夫人说今日咱们作为主人家要打扮的大气些……”
“你家小姐如今这样不大气吗?”姜芷桐反问道。
采莲打量着身着华服的小姐,点点头,一脸真诚道:“我家小姐自是最大气的?无论穿着什么都有嫡四小姐的风范!”
“噗-”姜芷桐没忍住笑出声来,她家小采莲果真是可爱,“那就是了,少了几支钗,你家小姐也是最有气质的!”
聚会之中,姜芷桐作为小主人一直忙着接待那些初到府中的小姐们,与此同时也不忘与之攀谈。
姜芷柔不请自来之时,看到的就是姜芷桐盛装出席,与众人相谈甚欢的场面,在一众千金之中也并未被抑住身上的光彩。
不请自来的她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软弱的脸上不禁沾染上一丝狠意。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姜芷柔。
“那位是?”一个吏部侍郎的女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姜芷柔毕竟是庶出的女儿常年不在姜府,并没有什么华贵的衣服,而在场的都是官宦子弟身上的服饰都是官家子女用料,其中的差距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姜芷桐也没想到这种场合姜芷柔会突然出现,只好收起茫然的神情,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微笑:“家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