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夜还算说到做到,他派人将哀帝的尸骨运回了京城,并且吩咐人为他立个小小的冢,虽然立的是无字碑,但是总好过曝尸荒野。
搬到别苑三个月后,楚离夜带着婪鸢去祭拜了哀帝。
她跪在坟头哭了整整三个时辰,楚离夜就站在远处看了她三个时辰。
眼看着天上落了小雨,婪鸢还是不肯起来。
楚离夜的心腹程因打着伞走了上来:“主子,不去管管赵姑娘吗?她身子骨弱,这样下去,恐怕会撑不住的。”
“管她作甚,她死了才好,死了才解我心头之恨。”
楚离夜冷哼了一声,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拳紧握,手指已经被捏得泛白。
他无端想起那年,自己的父亲被歹人陷害,他跪在雨中苦苦哀求赵婪鸢,只换了一句:
“横乐不管朝政,横乐相信朝廷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呵,真是好一个秉公执法啊。
“主子,程因知道你心中是有赵姑娘的……”
他陪伴楚离夜多年,当年自己主人为横乐公主做过什么,他心里自然清楚。
“程因!你莫不是以为你在我身边待得久了,就可以在太岁头上动土!”
楚离夜怒喝一声。
程因无言,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地提醒着楚离夜。
你看,你有多爱她。
就在两人说话时,跪在坟前的女子突然晕倒了在地上。楚离夜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婪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回到了别苑,房间里并没有楚离夜的身影,只有程因站在床边。
她认识他,那个时候楚离夜就老带着他来见自己。大多数时候,程因都只是楚离夜翻越宫墙的垫脚石,两人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
“赵姑娘醒了?”程因的态度十分恭敬。
“我……我昏迷了多久了?”
“姑娘昏迷整整三天,太医说了,姑娘身子骨薄弱,切勿再感染风寒。”
婪鸢回忆了一下昏迷之前的事情,便对着程因笑了笑:“多谢公子救了我。”
“不……并非是程因救了姑娘,是主……”
程因听见身后响起的咳嗽声,只得苦笑了一声又道:“是姑娘福大命大。”
“程因,你退下吧。”
婪鸢听见楚离夜的声音,低垂着眸子不愿意再抬起头。
越是这样,楚离夜越觉得愤怒。
那三天,他衣不解带地在床边伺候她,他丝毫不嫌弃婪鸢满身泥泞将她抱在怀中,她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到底是风喜楼的头牌婪鸢姑娘,三言两语就勾得男人心神乱颤,就是不知道婪鸢姑娘,为什么偏偏不待见本将军?”
“楚离夜,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把我卖到风喜楼的人不是你吗?”
她只是个亡国公主罢了,怎么能敌得过风头正劲的振国将军?
“你放我走好吗?我们从此互不相欠。”
听到那个关键字眼,楚离夜一把掐住了婪鸢的脖颈,他双眼通红地看着她:
“放你走?你想得美,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就算死也是被我折磨死的,除了这一套路,你永远别想逃离我身边。”
他犹如恶魔低语,让人不寒而栗。婪鸢被她捏得喘不过气来,她刚开始还挣扎了两下,见挣扎无果之后,她干脆放弃了抵抗。
她的亲人都死了,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了牵绊,就这样死在楚离夜手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