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京兆府少尹赵念围得知后迎了上来，客气地说：“原来是沈公子来了，快请进，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沈晏池微微颔首：“有劳。”

集市上，沈秋棠正好奇地四处晃悠。

要说京城还真是热闹，比起焕州来不知繁华了多少。

正当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杂耍表演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议论起来。

“哎，听说了吗，珠华街边上的河道里，打牢上来一个女人，说是死了一个宁家的丫鬟。”

“宁家？该不会是倾城酒楼那位宁老板家出了人命吧，怎么回事啊。”

“是他家，说是那个丫鬟自己投了河，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活不下去想不开呗。我来的时候看到京兆府的人也来了，远远的看一眼尸体都瘆得慌，就赶紧走了。”

京兆府，不是沈晏池当差之处吗？

沈秋棠实在忍不住转身去问：“打扰一下，你方才说的珠华街出人命的地方，要怎么走啊？”

到了地方，沈秋棠没看到沈晏池，却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官员正在询问宁家的另个丫鬟：“你就是跟死者同睡一间屋子的人？死者是何时失踪的，你说清楚些。”

丫鬟红着眼睛：“回大人，奴婢平日里都跟翠娟同时就寝。约莫在子时初，奴婢已经躺下了，翠娟突然说她睡不着，想出门走走。谁知这一去，竟是永别啊！”

可她的心里话，却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沈秋棠的耳朵里。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绝对不能让人发现是我杀了翠娟。”

沈秋棠眯起眼睛，原来，凶手就在眼前？

宁家的管事上前道：“大人，翠娟是从别处被买回来的丫鬟。她的亲人都不在京城，许是夜色浓重看不清路，一时失足掉下去了。”

青衣官员随后看向仵作：“怎么样，翠娟的尸体情况如何？”

随行的仵作摸了摸小胡子：“这翠娟的手指缝里都是淤泥，说明她在落水之后是挣扎过的，要是她在不省人事后被人抛下河，手指会干净很多。所以，管事说的有道理。”

“一派胡言！”

沈秋棠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被一个女子否决，仵作露出恼火的神色。

他不满地瞪着沈秋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也敢胡乱置喙。现在是京兆府办案，你再耽误我们的正事，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了！”

沈秋棠根本不将这威胁放在眼里：“京兆府既然负责查办案子，就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你不问问我哪里有错，就妄断我在捣乱，不觉得可笑吗？”

仵作还要说什么，边上的青衣官员上前一步抬手让他噤声。

“这位姑娘莫非对验尸也有了解？不如你说说，他哪里说错了。”

沈秋棠靠近蹲下：“现在是盛夏时节，寅时过半。人真要是死了四个时辰，她的身体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柔软。所以，她应是到了寅时初才刚死的。”

沈秋棠转头盯着同寝的那个丫鬟：“一个大活人，深更半夜地不睡觉，从子时溜达到寅时，这岂会只是简单地失足落水，依我看，是被人杀了之后抛尸入河的吧。”

仵作嚷嚷了起来：“若是抛尸入河，她指甲里那么多淤泥怎么解释！人只有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剧烈挣扎才会抓到河泥，弄得满手都是。”

“为什么就不能是有人杀了她之后，将泥土塞进她的指甲里，做出假象呢？要是天底下的仵作都像你这么好糊弄，凶手想要颠倒事实可太容易了。”

“就算不是失足，也可能是她想不开自尽啊！”

沈秋棠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说：“这有何难，找到她身上的致命伤就好了。”

她说完故意靠近同寝的丫鬟：“让我想想，她在落河之前是怎么死的呢。那个要了翠娟性命的伤口，究竟在何处？”

这丫鬟心里疯狂祈求：“千万别发现翠娟头上的伤口啊！”

“找到了。”听到她的心声，沈秋棠将女尸的头发挑开，对着丫鬟勾了勾嘴角：“是她脑袋后方的位置，我说的对吗？”

丫鬟双腿一软，吓得栽在了地上。

一看到这丫鬟的样子，青衣官员直接挥了挥手：“来人，把她带回府衙审问清楚！”

很快，他就客气地问沈秋棠：“这位姑娘，莫非小小年纪也是仵作吗？尤其是你看起来经验老道，让人佩服啊！”

沈秋棠干笑了一声：“还好、还好。”

“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替京兆府办事。实不相瞒，我们一直希望能找到不惧命案帮忙验尸的女仵作，报酬很丰厚的！”

沈秋棠眼睛刷得一亮：“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