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了兴致,示意手下退开。
这个女孩,偏远乡下放养长大,不学无术,这才选中她来演这出戏,没想到倒是他看走了眼。
他的病是整个薄家的秘密,求医问药无数,也没办法根治。
看这小丫头信心满满的样子,恐怕还真有两把刷子。
“还会……看薄爷需要什么咯。”
女孩的桃花眼闪过狡黠的光芒,见好就收,不肯再暴露了。
“寡妇,会吗?”
“当然,只要薄爷需要,趴在薄爷棺材板上哭丧也没问题。”
薄司擎淡淡掀唇,“红颜薄命。”
“我薄不薄命无所谓,就是我丈夫薄司擎死得惨,死无全尸,我得给我丈夫薄司擎守灵,虽然他狠心丢下我走了,但是我永远替我丈夫薄司擎守身如玉。”
顾意迟每念一次薄司擎的名字,男人的脸色就暗下去一分,周身的气场也越发危险。
手下默默替顾意迟捏了把冷汗。
“守身如玉?”
薄司擎玩味地重复一遍,对她的兴趣越发浓郁。
“必须的,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男人一哂,大手一挥,“公布我的死讯。”
又低头凑近她的鼻尖,“薄太太,接下来靠你了。”
独属男人的冷冽气息把整个人席卷,顾意迟心跳蓦地漏跳一拍。
……
顾意迟嫁进薄家第一天就成了寡妇。
来薄家吊唁的人不计其数,哭得死去活来的只有薄老太太一个。
顾意迟整整守了七天七夜的灵,神情木然,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薄家人都指责她冲喜不成,倒把丈夫克得横祸而死。
主人不待见她,佣人当然可劲怠慢,什么吃的喝的都没留,看见老鼠都饿得眼放绿光。
“薄司擎你这人缘也太差了,啧啧,也没个真心实意哭你的……”
“彼此彼此,俏寡妇,你也名声扫地啊。”
顾意迟手上凭空多出来一杯水,男人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灵堂阴森,正前方摆着薄司擎丑得惊天动地的黑白遗像,三根手臂粗细的白蜡烛光摇曳。
“寂寞了?”
黑影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抬着她下巴仔细打量,愣是把顾轻舟吓得呛了口水。
“你才寂寞!”
顾意迟磨了磨牙,操起杯子往他身上攒,被薄司擎轻巧躲开。
“长夜漫漫,要不,给你找个情夫聊以安慰?”
薄司擎恶意满满,银色面具下露出来的半张脸惊为天人。
“既然薄爷盛情难却,那就先来一打凑合用吧,玩腻了再找。”
女孩从他兜里摸出来一块面包,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口齿不清道。
男人的脸色刷地一下阴沉下来,胆大包天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想让他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啧,净给我添堵,杀了算了。”
顾意迟撇了撇嘴,发狠地撕咬面包片。
余光里看见薄司擎捂着胸口,面具下的半张脸露出极大的痛苦。
还没来得及动作,手下冲进来,大惊失色。
“少爷提前发病了!我马上通知赵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