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香薰散发出来的气味刺激着床上两人赤裸的肌肤。粗重的喘息伴随着一重一轻的木质床头摩擦的声音……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黑夜。
我的老公梁文博,死在了我们那个连监控都没有的老破小区房子里,120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有回天之力了。
那晚警察上门了解情况的时候,看到我大着的肚子惊魂未定的样子,安抚了我几句,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便走了。
然而没几天,警察找上门,因为梁文博全身上下不正常的瘀伤,警方把梁文博的死怀疑到我的头上,开门的一瞬间,我便回想,我哪里露出了破绽,整整九个月的计划,我相信我自己。
“根据你周围邻居的反馈,你和梁先生隔三差五地吵架,夫妻二人并没有很和睦。”来的两个警察,其中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我还没看清他出示的警官证上的名字,他便先发制人问了起来。
这场仗,我得打赢。
“你和梁先生最后一次争吵是在什么时候?”老警察问道,眼神直勾勾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身体语言上看出来什么。
“现在想想,我和他最后的一次争吵,竟然也是在九个月前了,2021年12月3号,我很是清楚,那天我刚刚确认了怀孕,本来开开心心在家等他,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结果他没有任何招呼,凌晨三点才回家,我们便大吵了一架。”我纠着自己的衣角,又说道,“后来他知道我怀孕了,便懂得让着我了也没有吵过架了。谢谢这个宝宝让我们感情越来越好,但是没有想到……”
“你之前说你是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发现他没了呼吸的,你发现他死亡的时候有没有动过他?”老警察问我。我听小警察喊他刘队,想着这刘队倒是个经验丰富的,一问便能问到点子上。
“我毕竟也不是医生,发现不对劲后只是打了120,没有碰过他。”我回看着刘警官的眼睛,不能露怯,我想。
“你发现他死亡时,大概是多少点?”刘警官连珠炮一样,一副不容反驳的架势。我知道,这也是一种审问手段。
“我看看。”我拿出手机,找到120的通话记录,上面的时间显示,刚好是在凌晨一点。“大概是凌晨一点,因为我怀孕后身子重,经常起夜,对时间的概念也很模糊。但是我一发现他不对劲马上打了电话,前后应该不超过一分钟。”
这种套话的陷阱,我怎么会陷进去,我想着。他们目前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便想起身离开,到了门口,老警察转身说道,“梁先生紧急的心脏药物平日里都放在这吗?”他指了指门口玄关柜上面的袋子,袋子倾倒在桌面上,倒出来几瓶药。
“这些是我刚收拾出来的,人不在了,这药也没用了。”我低头掉了几滴眼泪,这眼泪里的几分真意怕也只有我知道了。
两个警察见状倒也没有再纠缠下去,说了句节哀便走了。
刚关上门,门外却传来小警察跟刘警官说话的声音。
“师傅,我觉得她不大正常,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太顺了,一切都太顺了,就像什么都是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我进门把桌子上的药扫在地上,心里对自己说,忍忍,再忍忍,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就赢了。
我还未缓过来,梁文博的母亲,我的婆婆越梅,便找上了门。自我和梁文博在一起后,她就没少从中作妖,如今找我,怕也是来质问我的罢了。
越梅一进门就一口一个婊子骂着我,说我克死了他那个宝贝儿子。刚刚才跟警察打完心理战的我,此时只觉得累的慌,挺着大肚子侧卧在沙发上,眼皮都不想动。
越梅以为我还会像以往那样做出骂不还嘴打不还手的姿态,手刚要推我的肚子,却被我一个眼神杀回去了。此刻的我,恨不得生吞了她。
“呦,现在碰一下你的小杂种都不行了?”越梅她似乎很是笃定,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梁家的种,说我在外勾搭男人,不知道怀了哪一家的就要他梁家来接盘。
以前听她说这些话,我还会偷摸掉眼泪。
当年我和梁文博在一起时未婚怀孕,梁文博回去找越梅商量结婚事宜,却被越梅一口回绝,那个孩子似乎也感知到来的不是时候,大概两个月,便自行生化掉了。后来越梅便一直说,我那个孩子是别人家的,知道拿孩子要挟结婚不成便去医院流掉了。因为这个事情,我对越梅一直以来是抱着畏惧的心态的,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我肚子里孩子的生死,能决定我肚子里孩子的生父。即使后来和梁文博结婚,怕她反对,便不敢要什么彩礼。可是到了她的嘴里,却成了我因为外面找男人亏损了身子,为了找接盘侠,倒贴钱找梁文博结婚。现在才明白,人性都是这样,柿子就是要去捏软的,越是畏惧害怕,她便越得寸进尺。
“你说你儿子接盘侠已经说了好几年了,他现在都死了你还要给他戴绿帽子吗?”我起身盯着越梅,不然再杀一个吧,这个世界,太吵了太吵了。
越梅被我看得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顶嘴了。“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你这个贱人。”她避开我的眼睛,嘟嘟囔囔说着。
“亲子鉴定报告在这,看看。”我拉开抽屉,甩在她脸上。做这个报告是为了后面的计划,但是越梅她,真的太吵了,我想看她哑口无言的样子。
“现在你儿子死了,你梁家的血脉只有我肚子里这个,要怎么做你该知道。”我笑着跟她说,越梅是个传统的女人,我太知道怎么气她了。现在觉得,不唯唯诺诺委曲求全地生活,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你不知道吧,小洁肚子里也有一个,我还真不用讨好你这个婊子。更何况,你这种报告,谁知道你是不是造假。”越梅看了一眼报告,把报告扔了回来。
只要她认定你有污点,那你怎么洗也洗不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另一张白纸也沾上污点。
我把以前收集证据时拍的吴小洁的照片也推到她面前,照片里的吴小洁和各种男人牵手,接吻还是做的照片,这里都有。“据我所知,你嘴里的小洁,和你儿子交往的时候,应该还和不少男人有关系,她肚子里的,还真不一定是你梁家的种。”
我带着必胜的微笑,看她不可置信的表情。
越梅拿着照片气急败坏地走了,留下一句,“你这个时日不多的人,死了梁家依旧不会承认你是梁家的鬼。”
即使时日不多,我也会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