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我这辈子做过最下贱的事,就是喜欢你。”
喜欢到明知他们是有血缘的叔侄关系,她还日渐沉沦。
“我没伤害过傅明珠,就算伤害过她,我的心脏已经给了她,我身上还有什么你们要的,尽管拿去!”
她被傅时迁羞辱到脸皮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刻亦是用尽了全力收敛情绪。
可惜没用。
只要傅时迁还在她的身前,她就仍旧有种被扒光衣服的赤裸裸的难堪。
“看来你在监狱里,并没有学乖。”
傅时迁垂下眼帘,迟姗看不透他高深莫测的面具,只听出那句话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
迟姗茫然了一瞬,三年前,她被接回傅家,就知道她的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
是傅时迁,他提议给她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将她介绍出去,为她正名。
傅家老夫人和傅明珠看不上她,对她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刁难,可暗地里,她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听了多少句意味不明的窃笑。
是傅时迁,日日将她带在身边,他给了她机会,让她喜欢上他。
“傅时迁,我这辈子都学不乖……”
……
傅时迁看出迟姗不想回老宅,便将她带回了他的公寓。
这里很大,有傅时迁和傅明珠存在的痕迹,唯独没有她的。
迟姗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淋了雨的衣服湿淋淋的透着凉意,激地她浑身冰冷,不住颤栗。
她很不习惯。
迟姗咬了咬唇角,摸索着找到一间看上去没什么人气的房间,松了口气,打算去浴室洗洗。
等她从浴室出来,打开门后,一眼瞧见了穿着浴袍,正在窗边喝酒的傅时迁。
他转过身,睨着她的目光冷冽肆意,让她刹那间想到三年前那个痛不欲生的清晨。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投怀送抱?”
迟姗的身子抖了一下,平静的小脸上泛着白,“小叔叔……”
许是这声小叔叔激发了傅时迁藏在心底已久的情绪,他拧着眉,生拉硬拽地将人拢到床边,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仰躺在床上,被他的阴影所笼罩的迟姗。
她在狱中过的不好,剪短了头发后,显得更加稚嫩瘦弱,好似还未发育的小姑娘。
傅时迁有时也会暗暗鄙夷他的心思肮脏,所以他从未表现出对她的情愫,禁忌关系像枷锁,锁住他们。
傅时迁很清楚,以迟姗的身体状态,受一点刺激都可能引起休克,这样的她,经不起任何手术的折腾。
当初夺取了迟姗的心脏后,他后悔过,也想过以傅家的能力,会很容易找到新的心脏给迟姗。
但他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你还不死?”
她的死,是他的救赎。
迟姗其实已经很累了,闻言,她扯了扯唇角:
“小叔叔,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傅时迁蓦地蹙眉,只见迟姗虚弱的神色中浮现出一抹解脱,他心里一慌,低头望去——
只见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染上一丝鲜血,更多的血液却顺着一道伤口缓缓流淌出来……
迟姗纤细的手腕上,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血很多,止不住,哪怕傅时迁慌乱地扯过床单试图包裹那道伤口,鲜血也紧跟着渗了出来……
傅时迁脸色铁青,望着渐渐失去气息的迟姗,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迟姗,你不许死!”
……
傅时迁连夜将迟姗送入医院,此刻,医生正在对她进行止血、抢救。
傅时迁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望着手术室的大门,视线晦暗不明。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是傅明珠的,他接起来,“楠楠又需要输血了?”
楠楠是傅明珠的儿子,三年前那场意外的结果。
许是傅明珠身体不好,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够健康,自从半年前查出白血病后,已经进行过三次输血。
他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在傅明珠的哭泣下,淡淡道:“这次有直接的血源,你先带着楠楠来医院。”
又等了半小时,迟姗还未从手术室转入病房,傅明珠已经带着儿子来了。
大半夜她匆忙赶来,并未梳妆打扮,头发也有些凌乱,可是却不影响她的美。
她比三年前气场更加强大,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着实唬人。
傅时迁看向傅明珠怀里的楠楠,二岁的男孩聪明可爱,但眉目间到底有几分被骄纵的横行霸道的违和感。
此时,他小脸苍白,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不能行走。
他扯了扯唇角,“楠楠,等会不要怕,舅舅保证这次一定不疼。”
话落,恰好手术室的门开了,迟姗被人推出来,刚止住血的她小脸煞白,额头间还冒着涔涔冷汗,是疼的。
她有预感似的扯开唇角,看着面无表情的傅时迁,他微微启唇,话语冷冽如刃:
“抽她的血给楠楠……”
话落,有护士小声道:“可是,迟小姐刚才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