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崖惊得停止了呼吸,恰逢秋风断续落叶归根,这一刻世界竟像静止般安静。
苏崖看着任子阳,他说了什么?她说她从没喜欢过自己!
他还说那件事是他做的,竟然是他做的!
苏崖呆呆的跪倒在地上。
是了,那晚约她去破庙附近的明明是任子阳,可最后出现的却是那个傻子,傻子最初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一直在盼着任子阳赶快出现,救她出去。可直到她挣扎到浑身无力、哭到意识模糊,傻子心满意足准备起身的时候,任子阳才带着安琳和几个他们初中的好友,一起出现在满身狼狈的她面前。
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晚,那肮脏刺鼻的味道,浑浊不清的声音,都让苏崖在无数个夜里无法入睡,颤抖不止。
那些日子里她满心都是自卑,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任子阳了,于是就连后来安琳的侮辱和横刀夺爱,都不敢做任何反抗。
可是,这一切居然是他们做的吗?
此时,一直被任子阳抱在怀里的安琳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对苏崖道:“苏崖,我早就说过,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是会付出代价的,就凭你这种货色,也就配让我们戏弄一下,看看笑话罢了,说实话,那天我看的可真是尽兴啊。”
戏弄一下?
苏崖看着安琳和任子阳,像是看着魔鬼,难道她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吗?就可以被人这样随意践踏了吗?
“啊~!”苏崖猛然起身抬起手抓向任子阳的脸,任子阳迅速后退,饶是这样,他的脸上也留下了几道血痕。
“疯婆子!”任子阳又是一脚踹向苏崖,看着她倒地不起,说道:“苏崖,你活该。”说罢转身揽住安琳的腰肢,走进房间关上了大门。
苏崖躺在地上捂脸痛哭出声,他和任子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认识了二十余年,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任子阳的人,却原来,她从未真正认识过真正的他。
此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想起,是医院护士站的号码。
苏崖接起电话,护士通知她赶快赶到医院,她母亲怕是不行了。
苏崖踉踉跄跄起身,跑向医院。
可当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将白布盖到了母亲身上。苏崖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再无关系,认识她的人在恨她,耻笑她,她最爱的人给了她致命一击。
处理好母亲的后事,苏崖再次来到了别墅前,缓缓用手术刀割破了自己的左手腕,血液迅速涌出,滴落在地上的草坪上。
来之前,她写了千字长文,连同任子阳曾经给她写的信和照片,一起放进邮筒寄给了杂志社。
她想,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很好看,毕竟她也曾是任子阳辟谣的绯闻女友。
那些记者又会怎么去写这样一个故事呢?是写她爱而不得门前自戕,还是写他薄情寡义恩将仇报?
可惜这些她是看不到了。
在意识模糊之前,苏崖终于想明白,原来她一直都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真的好没用。
如果她不将母亲的房子抵押出去,就可以拿卖房的钱救母亲,母亲就不会死。
她不甘心啊,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识人不清,为什么不听劝阻,为什么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苏崖,若有来生,你一定要擦亮眼睛活的清白一点、活的有用一点,她最后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