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

没有蛋糕，没有晚餐，没有人。

我不敢相信，冲到他们的房间。

他们的东西都不见了。

只有一张便利贴留在桌上。

“小月，我们买了今天的车票，搬去新租的房子了。”

“你高考后这房子就要卖掉还贷，你尽快找住处吧。”

“抽屉里还有点钱，你省着花。你成年了，要照顾好自己。”

我拿着纸条的手开始颤抖。

成年？我昨天才满18岁。

他们甚至没有等到今天结束，没有兑现姥姥的承诺。

我动作僵硬。

哪怕早就失望，早就麻木，心里却还是刺痛。

彻底绝望了。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拿出手机。

点开朋友圈。

十分钟前，姐姐发了一组照片。

新家的客厅，明亮的落地窗。

弟弟也发了新照片。

爸爸带他坐飞机，给他买了新手机。

而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新家的地址。

窗外天色完全暗下来，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

我想起小时候我和姐姐都怕黑。

妈妈却只会给姐姐留一盏小夜灯。

彻底清醒了。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我。

我拨通了姥姥的电话。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哭得说不出话。

“小月？怎么了孩子？爸爸妈妈不在吗？”

姥姥的声音着急起来。

“他们……走了……全都走了……”

我语无伦次。

“家里就我一个人……”

一个小时后，姥姥气喘吁吁地赶到。

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蜷缩在床角的我。

她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等她安抚好我。

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这么晚了什么事？”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你们在哪？”

姥姥的声音嘶哑。

“我们……在新租的房子里啊。小月给您打电话了？这孩子真是，都成年了还……”

“闭嘴！”

姥姥罕见地发了火。

“你们还是人吗？今天是小月的生日！”

“我千叮万嘱让你们陪她过最后一次生日，你们呢？”

“一声不吭全跑了！连生日祝福都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妈，这事您不懂。我们离婚房子得卖，迟早要搬。小月成年了，该学会独立……”

“独立？佳佳20岁，留了两次级，还闹着要学艺术，小豪16岁连袜子都不会洗。”

“现在小月刚成年，你们要她独立？”

姥姥气得声音发抖。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小月我管！你们不想养，我养！”

“妈，您别冲动……”

“我没冲动。我清醒得很。”

姥姥深吸一口气。

“你们听好，小月她以后上大学的费用我也包了，我和你爸的遗产也都给她！”

“你们以后别叫我妈，我也没你们这样的孩子！”

不等她回应，姥姥挂断了电话。

那晚，姥姥没有走。

“等你彻底毕业了，你就跟姥姥回家。”

“这段时间，姥姥陪你。”

深夜，我睡不着。

姥姥也是，我轻声问：

“姥姥，为什么他们不要我？”

姥姥沉默了很久。

“不是你的错。”

她终于开口，声音温柔。

“有些父母，自己还没长大就当了父母。”

“他们不懂得怎么爱，只会按自己的喜好分配感情。”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被放弃？”

“因为……”

姥姥的声音有些哽咽，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闭上眼睛，眼泪悄悄滑落。

我知道。

我是那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我的出生，我的长大，我的未来。

都不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