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姜安禾把陆续送来的物品分成两份,每样预留出几日使用的堆放在宅邸的库房,其余通通收进空间。等她处理好,看到姜临在院子里习武,秦氏还未曾起床。
悠闲自在的生活,让姜安禾眼眶一热。
咚——正在她感慨的时候,姜临挥舞着手里的木棍,不小心将院子的围墙砖给打碎两块,他想要随手填补起来,姜安禾却走过去,拧起眉头的盯着它。
“小妹,别告诉娘!哥私库里还有点儿簪子,原本是打算留给你以后嫂子的,现在哥都给你,好不好?”姜临双手合十,讨好的笑着。
要知道,在秦氏的眼里,姜临可比不上姜安禾的半根手指头。但凡做错事,重则是棍棒伺候,轻则也要饿着几日,承受秦氏几日的冷漠无视对待。姜临心里怕的要命。
“哥,我嫂子在何处?”姜安禾弯腰蹲下,用手敲着松散的砖墙,“我不告诉娘亲,你却帮我做点儿事情!”她眼眸晶晶亮的抬头,姜临背后一凉,总感觉有点不详。
午后,姜临衣服都被汗水浸湿,挥舞着锄头和铁锹,搅拌着石灰粉。
姜安禾用木棍在地上划出几道痕迹,雇佣有力气的农户帮忙,把宅院的砖墙全部修缮了一遍,缝隙都用石灰粉和水泥和堵死,又刷上一层棕榈油。她拿起火把在外面试着,水火都无法穿透这面墙壁,“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她低声呢喃着,用手背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哥!过来帮忙!”姜安禾停不下来的忙碌着,扯出准备好的铁丝和铁钉,指着伟强上面说道,“你把它们都摆在上面,盯牢。在下面挖出一道沟,里面也撒着铁钉。”
姜临拎着东西爬上去,看着散发着寒光的铁钉,抽动嘴角。
这若是有胆大的贼想进来,怕是会扎成皮筛子。
“禾儿,这是做什么?”秦氏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屋里走出来,瞧见忙碌的众人,轻轻打了个哈欠,挽着姜安禾的胳膊问。
姜安禾语气轻淡、带着几分安哄的回答,“我出来时,把裴府的银钱全拿走了,婆母想来这几日就会发现,定会找上门来。爹爹缺银钱,想必也会来纠缠,我做些防范。”
“哦?”秦氏听了,顿时有兴趣的琢磨着,“禾儿,我小时候曾经玩耍过一种浑身长满刺的藤球,若人不小心碰触,必定会扎的满身都是,叫苦连连。”
“姜临!”秦氏高声喊着,姜临从墙壁上跳下来,差点掉进布满陷阱的沟里,他满脸都是灰土的走过来,听到亲娘说,“你去外面买些回来,都挂在围墙上。”
“别让禾儿去,那东西有点危险,若伤到她可不好。”
秦氏说罢,挽着姜安禾向屋内走去,“我让糕点铺子送来了一点儿桂花糕,味道不错,你来尝尝,若是好吃,我让她们多送些过来。”
“我是您的亲儿子吗?”
姜临欲哭无泪的握着银钱,高声询问。
秦氏蹙起眉头,眉眼都是敷衍的说道,“那是自然!娘可是最疼你了!”
姜临认命的前去铺子,姜安禾与秦氏坐在茶亭吃点心。
做活儿的农户忽然跑过来,神情慌张地说道,“东家,外面有人想要闯进来,说是……找您的。”他看向姜安禾,显然是知道裴家的身份,不敢得罪。
“娘,你坐在这儿,我去看看。”
姜安禾拍着秦氏的手,起身向门外走去,果然看到二嫂结伴而来,站在外面指着她的门口大骂。“小贱蹄子,我就知道你是揣着坏心思的,你屋子里的东西呢?都放在哪儿了?”她们看到姜安禾,立刻想要冲进去。
外面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邻居、百姓,纷纷窃窃私语,讨论着他们。
“来,搬张椅子过来。”姜安禾懒洋洋的说罢,坐在藤椅上,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两个妇人,“你们若是骂的口渴,旁边有马厩的水槽,自己请便,随意取水。”
姜安禾的语调讽刺,裴家二嫂恼羞成怒,顿时扑过来,想撕扯着她的头发。
砰——
裴家二嫂没有看清楚高高的门槛,直接在门口摔了狗吃屎。
“废物。”姜安禾眼眸冷冽,从袖摆里掏出两颗石子,精准的打在二嫂的膝窝上,令她吃痛的无法站起来。
这是姜安禾被卖到窑子里时,为了自保练出来的本事。
如今,一幕幕惨痛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姜安禾咬牙站起来,眼眸里都是恨意和仇怨,她弯腰蹲在二嫂面前,抬手重重拍着她的脸蛋,用脚踩着她的手背碾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撺掇婆母,从我的房里抢东西,还挑唆裴钰,说我对你们不敬。”
“祠堂的夜有多冷,你知道吗?”
姜安禾眼底森冷,二嫂被她吓得身体颤抖,这哪里还是任人欺负的裴夫人?
“要如何心狠,才能够想出把女子卖到那里的念头。”姜安禾冷笑,拍着二嫂的脸,松开脚,看着她狼狈的趴在地上,故意清了清嗓子的高声说道,“你莫要欺人太甚,这些年来,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银钱都是有借据的,不还则罢,怎还想要硬闯进来再抢?”
姜安禾抬起袖摆,挤出两滴眼泪,走到围观的百姓面前,“邻里街坊评评理!”
裴家婆母和二嫂最是爱脸面,她们想要跟京城里的权贵夫人们搭上关系,从姜安禾处拿了发钗、首饰头面就送到各个府邸,想要为自家谋前程,打关系。
既然如此,姜安禾就让她们的算盘落空。
今日流言散出去,她倒要看看,哪家权贵还敢跟裴家的人结交!
“你胡说!”
二嫂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想要抢夺姜安禾手里的字据,她高高抬起胳膊,想要抡圆了扇姜安禾一巴掌,将刚才受到的屈辱都还回来,可没等手落下,便被人给死死抓住。
姜安禾和二嫂同时看向突兀的变故。
“裴钰?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