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眼神幽怨的在心里捣鼓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宋三爷年纪也才刚刚十二岁,怎的比她活了两世的人还要狡猾?
赵悦眸子微微一闪,但愿这个宋怀玉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老盯着她了。
小小的赵悦捧着七色牡丹福了福身从老太太跟前退了出来,一脸的发愁。
冬枝瞧见她出来,一把挽住赵悦的胳膊,眉眼带着笑问道,“小悦,你可真行,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七色的牡丹,要不是说你最讨老太太的欢心呢。”
赵悦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自说着,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难不成老夫人还责怪到你头上了?”春梅从后院抚了抚衣摆走了过来,不解的望着赵悦。
赵悦看到两人眉上一挑,机灵一笑,“春梅姐,冬枝姐,我突然肚子疼,姐姐帮我把这牡丹交给宋三少爷可好?”
说罢,赵悦装模作样的抚上肚子作腹痛状,眉头挤在一起,一副苦瓜脸。
冬枝见状忙扶着她,一脸的焦急,“这是怎的了?刚才不好好的?春梅,那你替小悦去福清院走一趟吧。”
福清院自然是宋怀玉的院子,自从老国公过世后,荣盛岁月的国公府的荣光却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国公爷宋江临虽无大错,但却怯懦无大能,皇帝也不怎么待见他,现在的国公府再无往日的风光。
赵悦一听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伏在冬枝身上去了后院。
春梅也依言帮着赵悦去福清院送七色牡丹,刚进了院子,就听到射箭的声音,春梅脚步一顿,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宋怀玉正在拿着稻草人射箭。
外人都知道,宋国公的嫡出三少爷,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身体经不起风吹,从来拿刀弄棍的,春梅很少踏足福清院,猛地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院子里的人似有所感,剪头指向了来人,春梅吓得跌坐在地上,手抖的也没拿稳七色牡丹,一不小心摔了个粉碎。
“啊,三少爷,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梅,春梅不是有意冲撞三少爷您的。”得亏春梅是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很快从慌张中回过神来,镇定解释着。
宋怀玉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的身姿,他一身白衣屹立在人群中,缓缓开口说,“这是什么?”
春梅闻言低头看着碎了一地的七色牡丹,心里惊恐万分,瞬间又跪倒在地不敢直视宋怀玉。
“三爷,这是……老夫人送您的七色牡丹……奴婢笨手笨脚打碎了这稀罕物,但请三爷责罚。”春梅自知府上的规矩,摔碎主子的东西,轻则挨板子,重则关上柴房里三天三夜不给吃食。
在宋三爷身边当差的赵河瞧见春梅要遭殃,急急忙忙去老夫人院子里寻冬枝。
此时的冬枝刚把赵悦扶上床休息,就见赵河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哥,你怎么冒冒失失的?你才刚来府上小心被人抓了小辫子!”赵悦听到冬枝这般说,才晓得眼前这位伙计便是冬枝口中提起过的哥哥赵河,最近冬枝请了老夫人恩典,许了赵河去宋怀玉院子里当差。
“冬枝,你快去救救春梅,我刚瞧着春梅不小心打碎了那七色的牡丹,瞧着是个稀罕物,责罚起来还不知怎么着呢!”赵河向来心善,平时瞧着春梅和冬枝关系极好,一有消息就来报了信。
赵悦本来想舒舒服服的当条咸鱼能躺着绝不站着,但一听春梅惹的祸,还是因为她栽培出的七色牡丹,她一拍膝盖叹了口气只得去一趟。
冬枝一愣,方才还焉了吧唧的赵悦突然支楞起来下了床往外跑,她皱了皱眉和赵河对视一眼,忙跟了过去。
福清院里静悄悄的,宋怀玉不太喜欢太多人在跟前伺候,因此除了身边小厮也没旁的人了。
“七色牡丹?”宋怀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呈现出七色的牡丹,顿生了兴趣,拾起叶片正端详着。
突然从远处窜出来一人娇小的身影,一溜烟的功夫已经在他跟前了。
赵悦匆忙冲他行了个礼,开口说着,“宋三少爷,这盆七色牡丹是奴婢所栽,也是奴婢犯了懒让春梅跑这一趟,还请宋三少爷宽恕。”
说罢,赵悦又朝着宋怀玉行了个大礼,变相的为春梅求情,虽然不知道宋怀玉秉性如何,但总归不是好惹的主子。
春梅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瞧见赵悦她们来了心里踏实不少。
宋怀玉闻言眉头一皱,“这花是你栽的?”
此话一出,赵悦心里跟着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宋怀玉看出蹊跷来。
“正是奴婢栽的,您若喜欢,奴婢回头再给您栽一盆便是。”赵悦恭敬的回应着,她自认为毫无错处,但宋怀玉却迟迟没有回应。
小厮赵河忙凑了上去,在宋怀玉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微变,手抬了抬示意几人起身。
“你叫赵悦是吧?过两日再给我栽一盆七色牡丹过来,其余的都散了。”说罢,宋怀玉面无表情的多看了赵悦一眼,随即拂了拂袖子走进了院子。
等宋怀玉走了之后,满头大汗的春梅这才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地上,眼含泪光地望向赵悦,“小悦,谢谢你来救我,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连盆花都拿不稳。”
春梅眼里满是愧疚,要不是赵悦,恐怕她已经在去挨板子的路上了。
冬枝和赵悦相视一笑,忙上前拉住春梅的胳膊起身。
赵悦无奈的笑了笑,“春梅,别放在心上,这本来是我的差事,你只不过帮我跑腿罢了。”
春梅抹了把泪,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眼睛四处张望着,好歹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生怕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叫别人瞧了去,害怕丢了老夫人的颜面。
冬枝知道她懂分寸,嘴上教训了两句,赵悦神色复杂的在旁听着,懊恼的捶了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