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她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这便是她一直爱着的男人。

因为深爱，所以卑贱。因为低贱，所以看轻。

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再开出花来。

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然不敢再爱……

秦可沁卑微地低下头，心中涌现无尽酸涩，单薄的衣料下瘦弱的身子若隐若现，使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然，杨凡却不想就此放过她，只见他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冷言提醒道：“别忘了你我的交易。”

对呵！他们之间纯粹就是‘交易’的关系，主雇的关系。换言之，就是他付钱，她做事。

原来在他看来一切都是那般简单，可是她……却沦陷至此。

“秦可沁，要不你就爽快点，直接报个价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主雇一场，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听到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觉得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只觉得全身冰凉，她试图作最后微弱的挣扎：“杨凡，你胡说什么？”

“有没有胡说你不知道？难道你敢否认接近我不是为了钱？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钱？”

“我……”秦可沁突然词穷，已经无从反驳，因为在他面前，她表现得一向如此。

“既然都是为了钱，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好好把陈总哄高兴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他说得理所当然，把她当成‘小姐’一样来明码标价。

“杨凡！你真的太过份了！”见他越说越过份，她实在忍无可忍，继而悲戚大吼：“你今天要只是找我来当陪客小姐的，那么我告诉你，你找错人了，我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他可以说她是为了钱，可以误会她对他目的不纯，但是绝对不可以污辱她的人格，她也有她的自尊，道德底限！

况且，她是那样深爱着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秦可沁把悲愤及委屈一古脑儿发泄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失态，也许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

杨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可沁，比起在他面前处处陪小心的她来说，这样的她倒更显特别。

“哦？那你怎么解释你怀了我的孩子？”他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这句话带来的威力不小，在坐的大都知道杨凡的境况，他是杨氏集团的新任总裁，在接替其父的短短数年里着手上市，算得上真正的年轻有为。而他的妻子正是他父亲的世交之女，在海市是有名的门当户对型典范，真正的佳偶天成。

美中不足的是，杨凡跟他的娇妻恩爱多年，却一直无所出，这怕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眼前这位看起来清清纯纯的女子怀了他的孩子？这新闻在海市绝对能上头条，但爆出这则新闻来的当事人根本没当一回事，反倒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个关于别人的笑话。

不错，他就是在看另一个当事人的笑话。

“杨凡，你非得要这样羞辱我吗？”不可否认，她接近他是存了自己的目的，怀上他的孩子也是为了达到目的，然而除却这些她对他的心却是真的，可悲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

“秦可沁，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何乐不为？”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说服她。

她明白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也明白再这样争执下去毫无意义，所以她豁出去地问道：“杨凡，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还爱我吗？”

“你开什么玩笑？”杨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甚至加上了‘还’字？就他俩的关系也会有‘爱情’存在？太可笑了吧？所以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冲口而出：“秦可沁，就凭你，也配说爱？”

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就被他这样生生掐断了，他说得没错，就凭她这样一个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女人怎配言爱？更何况是他们之间还有个尹香雪！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该放弃了？放弃那原本就该放弃的，早就不属于她的爱？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是她错了，错得离谱！也许他们的缘分早就尽了，是她太执着了，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吧？从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就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