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虽然有前世二十几年的经验,也有原主的记忆,可这些东西不足以让她在景朝单独生活。她想要在这个时代过下去,还要知道这里人的习惯和景朝的律法。柳芸那天从牙行跑出后,没有随便找一个地方休息,而是找了个能看见县城城门的村子歇脚。这可不是什么讲人权的地方,一个孤身女子在外,总归是危险的,要不是因为没有路引,进不了县城,她肯定宁可睡在县里的大街上。可她没想到,在里县城这么近的地方,这些村人竟然也敢挑战律法。因为没有路引,柳芸是以“路遇劫匪,和哥哥失散”的谎言,还有母亲云氏留给原主的玉镯,暂时在村里安了家。那些村人一开始只是指指点点,对大户人家的姑娘出现,感到惊奇,几日过去,村里见没有“哥哥”来找她,就联系上了拍花子的车队,将她又卖了出去。用村人的话说,几日无人来找,家人肯定已经放弃了她,卖出去,既能给村子里创收,也不会被寻仇,何乐而不为?柳芸也是在那时,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柳芸!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才有了认同感,现在就是真的打心底接受了原主的记忆,承认自己是景朝的柳菡芸。但不管自己是谁,都不会乐意就此沦落贱籍。柳芸在车队里,依旧计划着逃跑。这一次,她没有在牙行里幸运,没人帮忙,还因为车队“一人逃跑,全车人受罚”的规矩,多了一群拖后腿的。她跑了三次,三次都失败,只换的现在身上的一身伤,和一动也不能动的下场。其实这样也好,柳芸苦中作乐的想。至少这代表他们没想把自己买去青楼,否则就不会用这种可能留疤的刑罚。她正安慰着自己,车帘却突然被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站在车旁,大声吼道:“都给我下来!”车厢里的姑娘听话的往外走,没一会儿,就只剩下柳芸一个人,那婆子看了她一眼,确定她依旧动弹不得,放下了帘子。这小妞性子烈,要是卖给了这里的富商,恐怕会结仇,还是找个山沟沟卖了,让她想跑也跑不出去。过了一会儿,姑娘们又走了回来,车队慢慢向前驶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严家又开始上演全武行。“你弟读书的银子有了吗?还想娶媳妇?你做梦呢!”王氏挥舞着手上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往严二虎身上打去。严老九在一边拉着她劝,“这是别人请的媒人,关二虎什么事……你给我住手!”“别人请的?我呸!”王氏停下了打人的手,转头把严老九推开,“他要没那个意思,别人会请人?”严二虎趁着王氏没时间管自己,把媒人送出了家门,“我现在还不想娶媳妇,您以后……还是不用来了。”媒人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