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内,一张新收拾出来的闺房中。
秦阳盯着凌霄雪看,她呼吸均匀,似是没有大碍。
只是微微合着眼,昏睡不醒。
但这表面上的平静,却难掩内在的重创。
秦阳不敢相信,凌战天那老畜生竟然会将自己亲女儿的一魂一魄夺走。
这也就意味着,他亲手让自己女儿成了一个“活死人”!
虎毒不食子,却又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爹呢?
看着对方如凝脂般的肌肤,秦阳止不住地回忆。
虽然脑海中,关于前世记忆不断,可偏偏对凌霄雪的面庞既陌生却又熟悉。
古怪的情愫竟是充盈于心。
这凌霄雪,又与当年封印自己神识的一众宗门到底什么关系呢?
此时,门外传来秦占的声音。
“禀家主,那二百多凌家弟子如何处置?”
秦阳道:“废去他们的神识,灭掉修为后,放他们走!”
“放他们走?这些人若是到了江湖上,保不准会传些什么风言风语!依我看,不如杀掉!”
“你在教我做事?”秦阳反问。
“不敢!”
秦阳又道:“要你找来救凌姑娘的赤练莲花,办得如何了?”
秦占道:“在下已命人于北冥境内,重金求购赤练莲花了!”
秦阳想起凌家本有一株万年赤练莲花,便问其下落。
“凌家家主逃走后,凌府剩下的弟子早已盗走了赤练莲花,如今更是不知所踪了!”
秦阳微微颔首,树倒猢狲散,凌家果然皆是鼠辈。
“那就抓紧去办吧!延误了时辰,凌姑娘怕是醒不过来了!记住,非要万年以上的!”
闻言,秦占脸上犯了难色。
他道:“家主,非是属下不肯尽力办事,只是如今市面上囤积居奇,万年以上的莲花,听说只在昆仑山巅有了!”
“那昆仑宗地位崇高,他们自然不肯只为区区万金卖了赤练莲花!”
他思忖又余,又说道:“家主,如今一株万年赤练莲花就要万金,还很难买到,花如此重金,只为凌家的女儿,倒不如另结新欢,岂不快哉……”
秦阳猛然看向对方,眼神狠辣,只说了一个字“滚”!
“要你做,你就照做便是了!”
“是……是……”秦占吓了一跳,倒退着出去。
秦阳吁出口气,心里像是压着巨石。
他再度看向凌霄雪,只可惜她已昏迷,不能道出前尘往事,更无法解开与自己究竟有什么缘分。
看来,如今要想知道她与自己曾有过的羁绊,恐怕先要把当年封印自己神识的那几大门派找出来了。
况且,也是该向那几大门派报仇的时候了。
秦阳清楚地记得,在若干围剿自己的门派中,叫得最凶的正是那昆仑宗。
那个掌教,看似慈眉善目,实则心术最为不正,暗地使了不少阴招。
秦阳不由得想到,既然只有昆仑山巅尚存万年的赤练莲花,那干脆就从他们下手!
……
千里之外,昆仑山巅。
终年不散的云雾之中,矗立着庄严肃穆的琉璃瓦顶建筑。
那儿,便是昆仑宗所在。
殿中,一株赤练莲花亭亭玉立,散发着金芒,于白雾间熠熠生辉。
昆仑宗掌教虚髯,正坐在莲花池旁。
他目空一切,凝视着台下跪伏的凌战天。
凌战天声泪俱下,鼻涕都沾湿了长髯。
他哭诉道:“虚髯师叔,我凌家一番好意纳秦阳为婿!怎料此子杀我儿霄羽,屠我弟子二百余人,如今又夺小女霄雪一魂一魄相要挟……还请师叔为我做主啊!”
虚髯鼻翼翕张,冷哼一声。
“哼,你凌战天纳竖子为婿是何居心,我会不知道吗?”
“这……”凌战天一怔,额前沁出虚汗。
“不过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居心,敢得罪昆仑宗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言罢,虚髯纵身而起。
他伟岸身形,仅是一动,便有剑气环绕。
“小小秦家,只不过拥有一口血灵池,那竖子又怎么能成什么气候!”
随着袍袖一挥,白髯无风自动。
“传我法旨,今日下山,杀向秦家,誓要为我师侄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立即有弟子跑上大殿,慌乱中道:“掌教,山下有人来求见!”
“何人?”
“来人自称秦家家主,叫什么秦阳的无名之辈!”
秦阳二字脱口,就震得凌战天一惊。
虚髯亦是咋舌,反问道:“他有说为何而来吗?”
“说是要求咱们昆仑宗的赤练莲花!”
“好大胆子!”虚髯怒道,“告诉他,赤练莲花乃是昆仑宗镇教宝贝,他一界竖子凭什么讨要!”
弟子道:“弟子已经如实相告……奈何那竖子却道,却道……”
“却道什么?”
“他却道不给就要抢咱们!”
虚髯闻言,眯起眼睛。
他愤怒时,白髯根根倒竖而起。
凌战天怎会错过火上浇油的机会,也道:“师叔,这不仅是凌辱我凌家一脉,更是对我们整个昆仑宗莫大的羞辱啊!”
“而且,我猜这秦阳小子,一开始就觊觎我凌家那株赤练莲花,假意入赘就会盗走珍宝!如今甚至抢到了昆仑宗……真是欺人太甚!”
“哼,你放心,能够欺负昆仑宗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去,告诉那秦阳竖子,万年的赤练莲花他是要不走的,万年的寿材却已为他备下一口!他就上山受死好了!”
此时,却听得殿门之外,传来一个冷峻声音,“寿材就免了,毕竟虚髯掌教还要留着待会儿装自己!”
随着话音而入的,是一名青年。
虚髯自然知道,对方就是什么秦阳。
只是他不敢相信——从山下至大殿,万仞高山中驻守着百千弟子。
百千弟子,又怎么会让一个无名之辈轻易上了山?
所以,虚髯推测,这个秦阳背后一定另有撑腰的。
江湖不少宗门一直觊觎赤练莲花,只怕是有人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夺走珍宝了!
秦阳见虚髯神色古怪,笑道:“怎么?虚髯掌教觉得我不该上来吗?”
“竖子,我昆仑宗门下弟子有好生之德,没有杀你!你却大放厥词,敢在这里逞凶?说说看,你背后是哪些见不得人的宗门,指使你上山找死?”
秦阳再度冷笑,答道:“我——只一个人!”
“一个人?一派胡言,你一人如何能够上山?”
“哼,我是一个人,一把剑,一路杀上来的!”秦阳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