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山和桑哥两人乘摩托车很快就追上了从别墅出来的一行人,但骑着摩托车跟在步行的人后面就是明摆着要暴露自己,桑哥随即一脚油超过胖子一行人,转过一个山坳将摩托车隐藏在一处灌木丛中,只待他们过来,再徒步尾随跟踪。这条山路蜿蜒依山而建,一边是两家峪水库一边是绵延的南山,除了个别有人居住的坡地上的入户小路外别无岔道,所以两人并不担心胖子这一行人走丢。可两人等了十多分钟胖子一行人都没有过来。
“坏了,他们可能水路了,咱们路过的地方有一个临时码头!”桑哥叫道。
不等郑青山反应过来桑哥拉着郑青山跑向藏摩托车的地方,开了摩托车开始往回找。走了不多远,就看到路边水库有个可以下人的小码头,两辆快艇停在旁边,胖子一伙人正穿救生衣准备上船。快艇能坐六个人,但他们并不坐满,八人分坐在两艘快艇之上,一阵轰鸣之后,快艇像飞梭一样在水面划过,激荡起一道道水纹。
“过去的时候我没看到这里有船,所以没想到他们会走水路,这两艘船是来接他们的。“桑哥道。
“这下咱们追不上了!”郑青山急的都想哭了。
“你别急,这是水库,坐船河下游去不了,只能向上游开,上游在可以行船的河道也并不长,而且这条路沿河而建,他们走水路,咱们走陆路,跟踪他们不成问题。”桑哥安慰道。
无奈看着快艇迅速远去郑青山百爪挠心,听了桑哥的话心中略安。
两人又骑上摩托追了上去,天渐渐黑了下来,天上星月皎洁,湖面上仅有的两艘游艇的灯光在黑夜里像指示灯一般醒目,虽然船走直线,摩托车所走山路依山蜿蜒要绕些路,但船再快也没有陆地上的摩托车快,跟上两艘快艇毫无压力。
郑青山这时候终于缓了一口气,问桑哥:“桑哥,不好意思,我跟张哥叫了一天了,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桑哥笑道:“不说我还忘了,你小子还真机灵,在张志海那里顺嘴就叫桑哥了!”
“桑哥,对不起!”郑青山不好意思的说。
“我叫桑小军,很普通的名字!”桑小军说。
郑青山笑道:“呵呵,这个名字确实很亲切啊,我中学同学就有一个和你同名的!桑哥,您当过兵吧?”
郑青山不知道的是这个桑小军的名字一点都不普通,他在部队里是强悍的代名词。
"嗯,在部队干了几年,后来觉得不适应就离开了!"桑小军淡淡道。
“呵呵,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如果这次能找到这位神秘的隐士,如果真能把我的病治好,我一定让您把您的故事讲给我听!”郑青山道。
桑小军听了心中不由得为郑青山难过,身边这个可怜的小伙即将面临的是冷酷的死亡。这个情景他觉得似曾相识: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经常会经历年轻的生命在他身边陨落的痛苦,那张张年轻的沾满血污的脸和那些对生命充满渴望的眼睛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也正因为这样的痛苦太过可怕,所以作为教官的他对学员有近乎变态的苛刻,也为他赢得了魔鬼教官的外号。
他为什么要帮郑青山?是因为这个伙身上有一股和自己颇为相似的淡淡的忧伤,还是因为这个小伙眼睛里也有那种对生命的渴求?亦或是是不服命运的顽强拼搏?桑小军没想明白,但是他有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要帮帮这个小伙。
半个小时后,船渐渐到了水库上游,此时突然河面一滞,一座刀削斧劈般的险峻山头在左侧挡在了河流之中,迫使河面呈现出一个胳膊肘一样向右的弯道,右侧的山势渐开,由于那山的阻挡,水流改变了方向,在水流内侧靠近山头的地方形成了一片沙滩。那山头本来是山峡的一部分,但水流将这个山头和山峡分成了两部分,现在正值枯水期,河道里的大石头在白花花的月光下与这石山的水位线连在一起,与水位线上苍翠的树木形成明显的对比,两艘快艇停到了干涸的河床边上。而沿着右侧峭壁的道路却随着山势离左侧的石山越来越远。
“这座小山孤悬主峰之外,陈于急流之中,水路来客尽收眼底,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在这里当隐士倒是个好地方!”桑小军说道。
“看来咱们过不去了!”郑青山站在岸边看着湍急的河流哀叹道。
桑小军却不以为然,说:“咱们找隐士并不一定非要跟着他们一起,现在刚入夜对我们有利,只要看见他们的手电筒光就能看到他们行进的方向,这个山头不大,咱们只需要知道个大概,便能找到,要是白天反而不好找。”
郑青山本有些失望,听到桑小军的话,又高兴起来。
“谢谢桑哥!谢谢桑哥!”郑青山心中早已泯灭的希望之火又燃了起来,找到神秘隐士就有可能得救,看来自己已经有了活的希望。
“呵呵,不用谢的。我看到小兄弟你,就觉得亲切,你有股子我很喜欢的那种劲,就像你是我的兄弟,想帮你!”桑小军笑道。
郑青山听了一股夹杂着感激感动还有被保护的安全感等复杂的感情缠绕在一起激荡在他的胸中,眼泪不觉地流了下来,他想说谢谢,但谢谢怎么能涵盖他此时的感受!他不能再说什么了,含着泪喊了声:“哥!”
“别这样,男人之间应肝胆相照,不要婆婆妈妈的,你叫我哥,我就认你这个弟!兄弟之间办点事还有啥说的。”桑小军说得铿锵有力,郑青山听了心里更是感动。
“好的哥!大恩不言谢,你就是我亲哥!”郑青山道。
“嘿!又婆婆妈妈了!”车行了不远,找到一处开阔地,山势缓和,桑小军将车停到了路边,两人登着摩托车爬上了路边防滑护坡,护坡顶上是水泥台。此时山风习习,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炎热。晒了一天的护坡水泥台上热乎乎的,在凉风中让人更加舒适,两人打开热水壶,吃着葱油饼,看着已经在那对面隐士藏身的山上忽明忽暗攀爬的灯光,郑青山感到自己真切地抓住了希望,一种失而复得,胜利在望的幸福感充满全身,晚风轻拂,清爽的山风吹尽缠绕在心头的苦闷,此刻山也秀美,月也妩媚。
放下重担的郑青山困意渐浓,不就就哈欠连天,桑小军说:“你先睡,我给咱盯着。”说罢拿出毛巾被,给郑青山。
郑青山也不推让,有桑哥在郑青山心里很踏实,刚躺下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郑青山发现桑小军和摩托车不见了!郑青山不由得心头一紧,桑哥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