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街道上人流已经少了很多,不再是那种热情嘈杂的情形。张凡在与中年人道别以后边一直踉踉跄跄的往家里奔去。他已经不像来时那般情绪低落了,脸色尽管难看,但是神情却缓了很多。
张凡就那么走着,酒精的作用使得他头晕眼花,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只能保持最基本的行走,而且有时候还得扶着东西。就从桥上到他现在的地方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喉咙中强烈的呕吐感使得他停留了好几次。
“过了这个路口就去对面那块草坪休息一下。”张凡心中想道。现在的他是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浑身发软,脚重如铅。他现在都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但看到对面那块绿油油的干净草坪,张凡还是硬挺着过马路。
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是这个路口车流量还是挺大。虽然比不上白天,但是车辆的速度却相对的快了许多。等待总是漫长的,特别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看着红绿灯上的时间表上的三位数,张凡非常明智的靠在了红绿灯柱上。
腿脚打颤的张凡在换了几个姿势后,看着还有两位数的红绿灯,索性的选择了蹲下。看着旁边的路人,眯着眼养精蓄锐。
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似乎也等的厌烦起来,开始拍打手中的小皮球。小孩子总是比较好动的。小孩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他的小手臂,显然是小孩的妈妈。中年妇女看着小孩在马路边玩起了皮球,立刻喝止:“淘淘,在马路边不能玩球球知道么?那样是很危险的,快收起,等回家了再玩。”
小孩很乖巧的就要把皮球收起来,但是由于手脚的不灵活,在皮球还未弹起的时候,不小心把球踢了出去。看着滚出去的皮球,小孩急忙的挣脱那位中年妇女拽着的手臂,上前去捡。可是小孩的速度哪及得上滚动的皮球,眨眼间便跟着皮球就跑到了马路的中间。在一辆经过的车带起的回风之后,小皮球吹向了小孩。小孩捡起了球,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马路的中间。
“淘淘,站在那里别的,妈妈过来接你。”刚才那一幕已经把中年妇女急坏了了,急急忙忙的叮嘱着就要过去接她的孩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银白色的宝马速度飞快的往小孩的方向径直冲去。小孩站在马路中间,看着迎面而来的银白汽车,吓得脸色惨白,死死的捂着怀中的皮球。
“小心车!”
“小心那个孩子!”路口等待的行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都急忙大声提醒。可是那个中年妇女显然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脸色惨白的愣在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银白宝马要撞上小孩的时候,眼看一场悲剧要发生的同时。一个瘦弱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小孩的身旁,一把拉住小孩,用力的往后拽。
“砰!”
车子与肉体撞击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旁。救人的是张凡,他在小孩跑去捡球的时候就感觉不妙。但当时看着中年妇女要去接那个孩子了,所以他就没有出手。谁知道就那么一瞬间,小孩就要面临车祸的危险。蹲在地上的张凡在众人提醒的时候,后脚一蹬,直接窜了过去。
站在马路边的中年妇女看到跌倒在地上的孩子,立马跑过去检查他的伤口。发现只是膝盖擦破了点皮后,便转身看向被撞飞在几米开外的张凡,眼中立刻流出了泪水,抱着孩子跑了过去。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张凡,那位中年妇女捂着嘴哭不出声,只是不停的在抽泣。而被放在一边,膝盖擦破了皮的小男孩,则抱着妈妈的腿不敢去看。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行人,很多热心的人在目击这场车祸之后,纷纷掏出手机拨打“120”和交警电话。
而那位肇事者似乎也认识到自己撞了人,从车上鬼鬼祟祟的下来,打算偷偷溜走,来个肇事逃逸。然而却有眼尖的行人发现了他的企图,大喊道:“肇事司机想逃,大家拦住他。”然后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我……我……我不……不是故意撞……他的,是……是他自己凑上来的。”肇事司机急忙狡辩,从他结结巴巴的言语和他满身的酒气来看,显然是酒后驾驶。
五分钟后,120和交警陆续赶来。检查片刻后,确认受害人大脑受到剧烈撞击,已经身亡。中年妇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瘫坐在地,她随后赶来的丈夫顿在旁边,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同时对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张凡投去感激和愧疚的神情。
另一边,那个与张凡在桥上喝酒的中年人在他自家门前正要开门的时候,突然心口一阵针扎一般的疼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与他在桥边喝酒的那位小兄弟的样子。随即摇了摇头,抚了抚一下刚刚一瞬疼痛的胸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刚进门,便看见手中拿着电话的老婆埋怨的望着他,笑了笑道:“老婆,我刚刚在外面遇见一位很有意思的小兄弟,我和他聊了我们怎么相遇的事。呵呵!”
他老婆听着这话,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扯这些陈皮旧事干嘛?炫耀你的年少风流?我就奇怪我当初怎么看走眼了,居然看上了你。”
“嘿嘿!反正也就没事聊聊天嘛!你看上我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也不知道那个小兄弟怎么样了……”
“头好痛,我这是在哪?”头上绑着纱布的张凡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床上。用手慢慢的撑起身子,环顾四周,一个古典风格的小房间映入眼帘。顿时纳闷了起来:“我居然没死?那这是哪里?”
刚欲起床,便感觉头痛欲裂,脑袋一沉,昏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昏睡的张凡终于醒了过来。他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努力翻着脑中的记忆。过了几分钟之后,张凡确定了一个事实,他这是穿越了。因为脑海中那些多出来的记忆片段,与他亲身经历的事情根本不符。而且,他记得自己是被车撞了,而不是另一段记忆中说的那样,被一个叫“张达”的人打伤的。
从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中,张凡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主人原本是个孤儿。这点来看,张凡就比较幸运,至少他还享受过几年的亲情。而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在被一个老男人捡到后,带到四岁,便开始教他偷东西,并时常打骂虐待他。那两年里,他没有一次吃饱的,那段时间带给他的恐惧感导致了他现在胆小怕事的性格,所以才会时常被张达一伙人欺负。
在他六岁时,他趁着那个老男人酒醉,偷偷跑了出来,从此就再也没回去过。他没有愧疚感,因为那个男人只是把他当做赚钱的工具,他那几年为他赚的钱,已经报了他的养育之恩了。偷跑出来的他,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他做过乞丐,穿着破烂的衣服,拿着一个烂碗,幼小的身躯很容易让他得到同情,这使得他的收获每次都比其他的乞丐多。于是有人眼红了起来,合起伙把他给赶走了。
乞丐做不成,他只能去给人家打杂,拿着微薄的收入,吃着比比人少的饭,却是做着比他大好几岁的人一样的活。而他也不在乎,因为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能每顿吃到饭就是很幸福是事情了。就这么混日子混了两年后,九岁的他,开始经商。在这个大陆上,最抢手的职业,无疑是那些衣着华贵的炼药师了。他没接触过炼药,但他会卖药,于是他就开始倒卖药材。
几经磨难,他来到了金月城,但因其胆小怕事的性格,倒卖药材的事,最终还是亏了。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识得一位金月城巨头张家中的小管事。那位管事见他识得很多药材,又胆小怕事,觉得做事肯定不会耍小聪明。于是便把他带进张家,做了一名炼药学徒。
起初来的时候,大家都还待他不错,因为是小管事带来的,所以大家碍于那位管事的面子,也挺照顾他。但是过了两年后,那些当年先来的学徒就开始欺负他了。他性格内向,不愿意去和别人说话,也导致了他在那个圈子里没有什么朋友,也就只有一个叫做邓千元的家伙一直帮着他。
这次便是因为一株草药的事情,而被张达那伙人合起来打了一顿。事情是这样的,张家的一位炼药师因为要炼一副“止血散”,但是差了一味“血灵芝”,于是便差遣张达来张凡这里取。张凡在药圃里挖了一株百年份的血灵芝交与张达手中,但到了炼药师手中的时候不知为何却成了八十年份的了。由于药量的不足,导致了整炉丹药都毁了。
张达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了管事的痛骂。挨批的张达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味,在经过同伙的恶意的引导之后,便认定是张凡有意陷害他。于是伙同其他几个玩的铁的同伴,一起找到张凡。
张凡一听张达说他故意栽赃陷害,定然不愿意受到冤枉,结果双方便争执起来。平时张达一伙人便经常欺负张凡,但最后都被邓千元给搅和了,这次恰好邓千元不在,便抓住机会,把张凡狠狠的修理了一番。于是就产生病床上的张凡……
在纠结几分钟后,张凡最终接受了这个荒唐的事实,也接受了现在的身份。
“既来之,则安之吧!”张凡心中无奈的想到。随即眼中闪过一道凌厉:“如果还把我当成原来那样好欺负的话,那我就陪你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