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与你好商好量,是给你留一点面子,倘若我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花辞镜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只一句话就打碎了花冯氏所有的戾气。花冯氏狼狈地挣扎,双手使劲想要掰开扼住脖子的手,两条腿不停的扑腾,而花辞镜就只是冷眼看着她。花冯氏脸色涨的像猪肝一般,断断续续地求饶,“三姑娘……求……求……放了我……”花辞镜见着火候差不多了,一把撒开花冯氏,任由她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自己则闲庭信步,很是悠然地就坐在了椅子上。高低之位,竟一下变换了过来。终于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花冯氏看着花辞镜,简直如同见了鬼一般,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如同丧家之犬。妇人眼中的惊恐显然取悦到了花辞镜,她挺了挺背脊,不经意间就显露出属于蕴沧公主君影的凌然与傲气。“我本不欲与你彻底对立,花家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宅子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若你能明白这一点,我们便相安无事地处着。”顿了顿,花辞镜抬眸,“若你执意与我作对,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去见阎王。”花冯氏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她看得出花辞镜眼中的杀意,也明白她那一席话绝不会是虚言,颤抖着问,“你……你不是花辞镜,你到底是谁?”花辞镜眼睛转了转,冷笑道:“我当然是花辞镜,只不过忍了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临了你还想把我推给唐侍中那个老匹夫,想逼死我,我自是不能答应!”她俯下身,对着花冯氏笑了起来,眼中却是一片冷漠,“现在,夫人答应不让我嫁给唐侍中了,对吗?”“对对对,不嫁了。”花冯氏咽了咽口水,点头如捣蒜。看她唯命是从的样子,这一仗,花辞镜赢得很漂亮。倏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花辞镜转身走到了窗边,将正对着院墙的窗户关上了,就在两扇窗户合上的那一刹那,她向外瞟了一眼,锋芒尽显。花府外墙上。“公子,这姑娘就是刚才那个小毛贼?怎么看也不像啊!”方才,萧霜华有那么一瞬间是对花辞镜起了杀心的,毕竟他不常露面在人前,莫名被人识破,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所以才追了来。没想到这小毛贼摇身一变就成了花侍郎家的三姑娘,先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全然与面对他时的狡黠不同。无人时,竟又变得如此狠辣。花辞镜刚才看过来的一眼,萧霜华注意到了,他从墙上跳了下来,暗自在心里想,这姑娘,当真是有趣。他收起唇边的笑意,问侍从:“你可记得我与花侍郎的亲眷接触过?”侍从摇头,“未曾,就算是花侍郎也不定能认得出您。”这就有趣了,花侍郎一个做官的都不认识他,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三姑娘却一眼看破了他的身份。见萧霜华不说话,侍从很奇怪,“公子,有什么问题吗?”萧霜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什么,走吧。”既然已得知她的身份,那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她的底细,不急于这一时。萧霜华总有一种预感,他们还会再见的。花辞镜听到了萧霜华离开的声音,这下总算可以彻底放开手脚了。她把瘫在地上的花冯氏扶了起来,还顺带扶到了榻上,显得柔顺温和了不少。花冯氏实在是忌讳着花辞镜的狠厉,没敢挣扎,“你这又是当着我演了一出什么戏?”“母亲,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女儿侍奉母亲,不正是天经地义!如今母亲的精力不应放在这些杂事上,而是应当放在靖西侯的身上。”原本还是一身刺的花冯氏在听见“靖西侯”这三个字之后,看着花辞镜的眼神当中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惊诧。“你是怎么知道靖西侯的?”“母亲,这就是你太不小心了,和袁姑姑讲话时都不背着人。”花冯氏警惕地看着她,“你……听到了多少?”花辞镜笑了一下,“我只知道,父亲是靖西侯的亲生子,再深的母亲愿意告诉我,我也是愿意听的。”花冯氏见花辞镜这个姿态,就知她还有后手,“你想要什么?”花辞镜凑到花冯氏耳边,“母亲也知道,让父亲认祖归宗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多一个我,总会多一个帮手。再者我要的也不多,只不过想求一个容身之处……”就这样,花辞镜同花冯氏如同做生意一般,达成了交易。于外人而言,谁也不知道在铃兰居待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花冯氏,到底和花辞镜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花冯氏再也没有提过让花辞镜做妾的事,还派人将铃兰居好好修整了一番,甚至还领回了两个伶俐的丫头给花辞镜做贴身侍婢。花冯氏突然的转变,让花家上上下下一片哗然。花辞镜一朝得势,自然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