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过去了,祛疤膏的效果让大家惊叹,慕清清因为年纪小,身体也好,身上的疤痕已经淡到看不见了,但是祛疤膏有效的最好的证明却是李张氏。
李张氏身上的疤痕都是陈年旧痕,尤其是手,李张氏还是姑娘时,受尽了继母的磋磨,常年劳作,冬季手部皮肤皲裂留下许多疤痕,用了一月祛疤膏后,手上那些裂开的变成老茧的死肉开始变软,裂开的口子正在愈合,李家上下都很开心。李张氏每到冬天,手沾到冷水,那些裂开的口子就会很疼,还会变得更严重。若是口子好了,冬天定然不会这般难受了。
慕家母女知道后很是开心,不仅是因为李张氏的手可以好,这也意味着她们会有新的收入,可以给家中的小宝贝慕湛更好的生活。
慕清清拿出《红妆录》,上面的药膏名字都是慕言取的,都是如同祛疤膏这样通俗易懂的名字,想来,拿出去卖,人家肯定也觉得是什么祖传秘方,江湖骗子。
慕清清想到膏药是奶白色的,又加入了蜂蜜蜂胶。便在祛疤膏三字旁边写上了几个娟秀的小字,白玉蜂膏。
又是一月,农忙已经过去了,村中人的收了麦子,卖的卖,磨面的磨面。春小麦收割之后,家家户户皆种上了玉米,花生这些生长时间短的作物。到了秋天便可以收割,收割后再种冬小麦。
慕清清家的地里是稻谷,收割时间与小麦错开,慕刘氏有空便去帮李家收麦子,做饭,送饭。慕清清自己留在家中,照顾慕湛,制作其他的药膏,虽然药材不多,但一月下来,也是做了不少药膏。
今日,李家田中的事已经收尾,李张氏请慕家三人去吃饭。一是感谢慕刘氏的帮忙,二是庆贺丰收,三是谢谢慕清清的药膏。慕刘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慕湛背在背上。便开始催慕清清快些出门。慕清清装了一瓶药膏在慕刘氏给她缝的小布袋里,背上小布袋,才同慕刘氏出了门。
玉山村民风淳朴,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束缚很少,农忙过去了,开饭早的家里,婶子小媳妇都吃完饭出门溜达,聚在一起说说八卦,偶尔能看到少男少女结伴同行,羞涩的粉红挂在他们的脸颊上,似乎身边都围绕着粉色的暧昧的气息。
慕刘氏年纪并不算大,二十又六,慕刘氏是家中第三女,上头有两个哥哥,父亲是位秀才,母亲是镇上的小户女子。慕刘氏是老来女,在家中备受宠爱,不需下地干活,只做女红,也同她父亲习了几个字。刘家本想将慕刘氏嫁到镇上,偏生慕刘氏与慕言看对了眼,硬要嫁与慕言。刘家不同意,慕刘氏便以命相逼。慕刘氏的父亲气的与她断绝了关系。两位哥哥到是常常偷偷来看她。如今,慕言去了,刘家竟没有一丝动静。
慕刘氏牵着慕清清,向一路上遇上的小嫂子小媳妇打招呼,让慕清清向她们问好。女人们都夸赞慕清清长得好,像极了小时候的慕刘氏。
等慕清清与慕刘氏走远,这些女人们便开始议论,慕刘氏还这般年轻,应当再找一位当家人,否则她们孤儿寡母怎么过的下去。
慕刘氏貌美,识字,性子好,人也勤快,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一时间,女人们都开始盘算,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时,一位辈分略高的大嫂子开了口,“你们莫要在这瞎操心了,当初慕大夫跟慕刘氏的事闹的多大啊,这慕大夫才走了多久,慕刘氏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可别瞎琢磨了。”女人们点点头,不再想此事。
突然,一位小媳妇开口说到:“我听说清姐儿她鼓捣出了一种膏药,可以祛疤痕嘞,我看那个李家的用了,她那手真的好多了。”小媳妇的话语中充满了向往,村中的女子因为劳作,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许疤痕,平日没办法祛也无可奈何,如今有了法子,众人的心思活络起来,毕竟每个女人都是爱美的。
慕清清和慕刘氏到了李家,李张氏催着二人入座,慕刘氏却是不急,拿出了先前备的礼物,一方秀工精致的帕子,上头绣的是兰花,李兰兰一见,两眼放光,喜欢的不行,“谢谢干娘”不由脱口而出,李张氏敲了敲李兰兰的头,呵斥道:“兰兰,不准没礼貌,”又笑嘻嘻的转头对慕刘氏说:“这肯定是小月送我的。”
慕刘氏脸上挂笑,略略无奈的说到:“珍儿,你与兰兰争什么,可不许你打她。”说完将李兰兰拉了过来,揉揉她的头,将兰花帕子递给了李兰兰。
李张氏故作委屈的说:“是我老了,以前小月绣的帕子都是送与我的,如今,哎……”慕刘氏白了李张氏一眼,没好气的将另一张帕子塞到李张氏手中,说到:“多大的人了,还跟兰兰争,我几时少过你的。”
李张氏笑着展开帕子,绣的是她最喜欢的喇叭花。先前慕言走了,小月一副要随他去了的样子,简直吓坏了她,如今,小月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着实令她开心。而小月的希望自然就是清清和湛儿了。
李张氏微笑着看着清清,拉住清清的手说:“好啦,快坐下,开饭吧,我都饿了。”慕清清看了一眼李张氏的手,确实好了许多,心里一阵开心。
坐在凳子上,慕清清拿出小布袋里的药瓶,递给李张氏说:“珍姨,这是我制的新的祛疤膏,比之前的多了芦荟还有其他的一些药材,对你手上的裂口更有效果,你现在就用这个吧,等用完了再用之前的那瓶。”
饭桌上的李家人听见这话眼眶都微微湿润,李长福对慕清清说:“清清,福叔在这里谢谢你。”慕清清抬起小脸,认真的说到:“这是我应该做的,珍姨对娘亲对我这么好,我娘她常常念叨珍姨的手,因着这个我跟爹爹第一样研究的药膏就是祛疤膏。”
李张氏眼中含泪,用手握住慕刘氏的手,微微捏紧。慕刘氏拍拍她的手背,没有说什么。因为,一切的情尽在不言中。
几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白米饭,慕清清与慕刘氏走时,李张氏拿了一条崭新的纱巾,塞给慕清清,说到:“兰兰有的,清清也该有,珍姨才不会偏向她。”李兰兰一听,立马眼睛一瞪,嘴巴一撅,转头不看李张氏。李张氏转头握着慕刘氏的手说:“我晓得你不会要我什么,我只想以后你有什么难处都要与我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慕刘氏点点头,有些感动的说到:“我都知道的。”李张氏送了几步,慕刘氏便催着她快些回去。
夜晚,有些黑,借着月光,稍稍看的清脚下的路。慕刘氏牵着慕清清的手,低头看着慕清清娇美可爱的脸,忽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是啊,他说过的,清清出嫁一定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