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李落,是我,秋雨。”韩秋雨道:“刚才真不好意思。”她用力一推,门开了。“呀,你没锁门啊。”她走进来一屁股坐床上。
李落惊呆了,这是秦勉的床啊,自己本来想收拾一下睡上铺的,但她太胖了爬不上去。
下好大决心才躺下。
这女人怎么回事?
“李落,你什么学历,在哪儿工作啊?来这儿打算住多久?”韩秋雨熟络道。
“没学历没工作,打算一直住这儿,咋滴?你要给我介绍工作啊。”李落兴致勃勃的。
她本来想找一份工作,但她拿不出推荐信,人不要。
她求秦勉的老爹写一封,老头不同意。
她又打起做生意的主意,但据她了解,私人经营就算小买卖在这个年代也不被允许。
韩秋雨愣了愣:“我自己还没着落呢。”她补充道:“不过我家里已经想好办法帮我进厂子,工作是迟早的事儿。”
李落听出来了,这人特意显摆自己有工作呢,她懒得听。
等衣裳上的水渍干了,她用刷子刷掉上面的泥点子,打算四处溜达溜达熟悉环境:“秋雨,我要出门了。”
言外之意,你还坐那儿干嘛?
不知趣儿!
“诶,你去哪儿我陪你吧,反正我也没事。”
“多谢,不用。”李落锁上门就走。
韩秋雨昂首挺胸的走在李落旁边,热情的为她介绍西北好玩的地方。
路上遇到认识的街坊,都夸韩秋雨长得俊,顺嘴问韩秋雨身边的大黑妞是谁。
韩秋雨暗暗得意,乐呵的说是秦勉的对象,街坊们个个发出啧啧声,摇着头说配不上,可惜了。
气的李落差点蹦起来,心道等我瘦下来,你看我配不死他。
……
经过百货商场时她进去逛了一圈。
这个年代物资缺乏,卖的商品几乎都是日常必须的。
像发夹包包等饰品,不仅样式少还难看。
她的手工活不错,要是能批发到原装的发箍,发夹,添上装饰肯定能赚到钱,可惜啊,没有门路。
也没有本钱。
她走出百货商场发现对面有一家字画铺,她转身迈开步子。
韩秋雨拉着她:“快十一点了还逛啊,再不走该赶不上食堂吃饭了。”
李落:“我要减肥,你自己吃吧。”
韩秋雨暗暗撇嘴,知道要减肥还吃这么胖,她提步先走。
李落刚过马路,一位中年大叔出现在店门口东张西望一通才进。
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
她轻移步靠近店门,避在一旁偷看。
大叔到柜台后头从袖中抽出卷起来的字画递至老板面前。
老板接手摊开过目,暗暗伸出三个手指头。
大叔惋惜一叹:“成。”
老板悄么几的往大叔手里塞了三块钱,大叔双手抱拳答谢,转身要走时老板跟上送他离开。
到门口看到李落,扫了一眼准备回店铺。
李落上前一步:“老板留步,你俩刚才是不是暗中交易?”
老板不疾不徐:“证据呢?”
李落解释:“别误会,我不是告状的,是想加入。”
她暗暗分析,这间字画铺既正大光明开着,说明买卖是被允许的。老板偷偷摸摸的收又说明进货渠道单一固定且价格高昂。如此,他卖出的价格自然也受进价的控制,销量不好。这才铤而走险私自收购便宜字画倒卖。
如果她也能利用卖字画赚钱,很快就有入账了。
她越想越激动:“老板,我的字画比你墙上挂的要好哦。”
老板嗤笑一声:“说谁不会说?”
李落的视线重新放到面前的字画上:“这幅画浓墨重彩,鲜艳又绚丽,让人眼前一亮,应该是你这里最贵的一幅。”
她小胖手又一指:“这幅线条流畅,但色彩过渡方面有所欠缺,以至于拉低了整幅画的档次,如果作画的人能够克服这一点,价格翻倍不是难事。”
老板颇为认同:“看不出来你真懂,你把字画拿来我瞧一瞧,好的话便收。”
李落欣喜不已,但画材贵,她舍不得钱买,而且也不好藏。“我只有题字。”
“字也行,质量上乘两块一幅,差的话过我这关五毛。”
李落告别老板,马上回家拿钱到小卖部买笔墨宣纸。
返回后关上门写起来:
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
江山如此多娇。
一口气写三幅,收笔时门响了。
李落撩开窗帘,是秦勉。“稍等啊。”她匆忙藏起笔墨纸开门。
“大白天锁着门做什么?”秦勉进屋闻到一股墨汁味,却不见墨水瓶。
搞什么名堂?
“没,没做什么啊。”李落心虚,搬凳子给他。
秦勉眼风一扫,刚坐下。
隔壁刘阿姨领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上门请教秦勉数学题。
刘阿姨见了李落客套道:“在这里过得习惯吗?”
李落笑笑:“嗯,挺习惯。”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她搬凳子坐屋檐下。
刘阿姨主动找她聊天,不多时李落把院里各家有几口人,干什么工作摸了个清楚。
她还知道这座四合院是大杂院,并非家属院,只有他们两家的房子是单位分的,其余是厂里的工人,租的房。
李落又特意打听韩秋雨的为人。
刘阿姨压低声音道:“不太好,我跟你说啊,她家里头原先托媒人撮合她和小秦,但这事没个结果,不过韩秋雨说他俩能成,打算等过完年结婚,想不到你闷不吭声的就来了。今儿一早,她妈还到我这儿嗔怪小秦不地道呢。但以我对小秦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跟韩秋雨有啥,你注意着点儿,别叫韩秋雨挑拨离间了。”
李落错愕,怪不得昨儿韩秋雨会质疑她呢?
不过秦勉确实没看上原主。
不对!是没见过。
秦勉的爹和原主爷爷有交情,口头定下婚约,兵荒马乱的年代两家失去联系。
半年前才通上信,秦老爷子主动提婚约,结婚对象是他大孙子。
大孙子一看到原主的尊容,连夜跑了。
原主要死要活,秦老爷子愧疚,想起自己的小儿子还没结婚,就说做小儿媳妇吧。
担心小儿子也跑,托关系帮原主和秦勉把结婚证先办了。
事后才告诉秦勉。
秦勉气得回信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这之后再没有消息。
原主在秦家好吃懒做,秦老爷子没处后悔,说谁媳妇谁负责,打发她来找他。
这时,小孩拿着作业本出来,刘阿姨就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