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被裴钰的人拖走时,我的体力也耗尽了。
直直地往地上栽。
裴钰眼疾手快地捞了我一把,睨着我问:「这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攥紧他的衣襟,手脚发软,仅剩了一丝理智,用气声说:「裴大人,劳烦您,给我找个御医吧。」
裴钰在我颈间嗅了嗅。
「春潮渡。」
「御医来了也没用。」
他抱起我进了空殿,吩咐手下:「送冷水过来。」
春潮渡,非要行了鱼水之欢才能解。
我甚至等不到冷水来,八爪鱼一样攀着裴钰,炽热的脸贴着他冰凉的脖子乱蹭。
舒服得直哼哼。
裴钰将我摁到榻上,发丝垂下来,落在我颈肩。
又凉又痒。
问我:「还认得清人吗?」
「裴大人。」我吸了吸鼻子,他不让我蹭,我有点委屈,「我热。」
裴钰扣着我的脸,语气不善:「叫清楚,是哪位裴大人?」
「裴钰……」
「你想让我如何?」
我勾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去贴他的唇:「救救我,裴钰。」
裴钰喉结滚动了一下。
手指划过我的背脊,带来一串颤栗。
穿过裙摆,冰冷的指尖点到我的皮肤上,在我耳边轻声说:
「明日清醒了,可莫说是我欺负了你。」
裴钰用一只手救了我的命。
弄脏了他一套好衣裳。
我睡了一个好觉,天明时,裴钰已经不在了,只留了一个宫女送我出宫。
我暂住在长公主府。
刚回府便得知裴续在前厅等我有一阵子了。
我脚步一顿。
昨日那般厌恶我,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今日为何又特地找我?
到了厅前,便听见长公主的声音:「你四叔一早就把人接出去了,不知哪里玩了。」
这说辞,该是裴钰与她交代过。
裴续盯着手中的茶杯不语,目光沉沉,面容疲倦,指骨发白。
长公主扭头看见我,笑道:「这不,回来了。」
裴续猛得抬头,盯了我片刻,眼眸瞬间红了。
放下茶杯,近乎失礼地说:「公主,臣告退了。」
哽了哽,哑声说:「昭昭,你送送我吧。」
昨日还叫我徐娘子,今日便成了昭昭。
我看了裴续半晌,为了印证一个猜想,没有拒绝。
我走在前侧,裴续跟在后面,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是假的对吗?你昨晚不在长公主府,你根本没有出宫。」
「我把偏殿找遍了……你究竟同谁在一起?」
我皱眉道:「裴大人,你越界了。」
裴续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执拗地问:「你中药了是吗?为何不来找我?明明应该是我……」
他顿了顿,把后话憋了回去,咬牙问:
「谁给你解的药?你同谁……同谁……」
按常理,裴续不该知道我中药,更不该是这副熟稔的作态。
如今这般,只有一个可能。
裴续也重生回来了。
就在昨晚。
因为前世中药那晚,跟我滚在一起的人是裴续。
我看着裴续眼眸中赤红的嫉妒,蓦然一笑:「同谁春风一度?」
「裴郎君不是清楚得很吗?」
是谁的马车送回来的,便是同谁了。
裴续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裴钰……」
我进前一步,直视裴续:「为何不去找你?裴大人忘了吗?昨晚,我曾求您送我出宫。」
「但裴大人忙着去保护贵妃娘娘,不愿意帮忙,我只好找愿意帮忙的人了。」
「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裴续面色苍白,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满眼红丝。
他说:「无碍。」
「你是形势所逼。裴钰不是良配,我会到御前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
他仿佛痴了,想要来摸我的脸:「昭昭,忘掉裴钰,我们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
「裴大人误会了,和裴钰的婚事,是我自己求来的。」
「我如今心悦你四叔,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