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到,寒王、寒王妃到!”
守在寿安殿门口的太监通报了一声,凤倾寒几人匆匆迈了进去。
等几人到了寿安殿的时候,偏殿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叶玲珑站在凤倾寒的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压低着头,眼角余光却在悄悄地打量着周遭的人。
为首的人一袭明黄龙袍加身的中年男子,正是凤国正值壮年时期的皇帝,庆元帝。
太上皇这次病发得突然,庆元帝刚下了早朝就听到太监急报,连身上的黄袍都未来得及换,就赶来了寿安殿。
“皇上,父皇他老人家吉人天相,定然能挺过这次难关的。”身旁一袭正红色凤袍加身的华贵女子走上前安慰着,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风韵,她的发髻挽得很高,只需看一眼,便能让人觉得雍容华贵。
其他的妃子和王爷们的脸上也都挂着担忧的神色,大家都期盼着寝殿里面的御医们能够帮助太上皇度过危机。
“但愿如此。”庆元帝的脸上神色却并没有半分的放松。
事实上,太上皇这次的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已经是这个月太上皇第五次病危了,前几次御医竭尽全力将太上皇从阎王的手里抢救了回来,但是太上皇的身体也因此越发亏损,他真是担心他老人家再经不起这种折腾,真的就撒手人寰了。
想到这里,庆元帝的眼底又染上了一层哀戚之色。
“父皇,母后所言的是,皇祖父定能挺过去的。”凤青炎走上前,跟着劝慰道。
庆元帝这才将目光转到了凤青炎这边,点点头。余光也落到了凤倾寒的身上,只是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对于凤倾寒,其实庆元帝是很复杂的,曾经,凤倾寒才华横溢,精才绝艳,无论是才学亦或者是武艺,都是他所有儿子里面最出色的,他一度对他寄予厚望。奈何天意弄人,自他经历平夷一战归来后,身子受损不说,性子更是大变,甚至在叶府做出那等有损皇室名誉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他很失望,这样轻易被逆境打败,今后如何成得大事?
只是,庆元帝也知道,凤倾寒同太上皇的关系素来亲厚,太上皇若是醒着,定然也是想见凤倾寒的,哪怕他对这个儿子再如何失望,他也不能剥夺凤倾寒陪护太上皇身侧的权利。
“不好!太上皇又吐血了!”
寝殿里面突然传出一道御医的惊呼声,让偏殿外面守着的人心中具是一沉!
心急如焚的庆元帝等不及御医出来汇报,便撩开挡住视线的珠帘,大步冲了进去。
众人紧跟其后。
“父皇怎么样了?”寝殿里面的御医们忙作一团,竟然都没有发觉皇上和众人已经冲了进来,庆元帝伸手一把按住了一名御医的肩膀,语气焦灼。
“皇上,”那名御医被惊了一跳,等看清楚是庆元帝后,摸了一下花白的胡须,叹息着摇摇头,“皇上还是将王爷们召集过来,同太上皇好好道个别吧。”
庆元帝听完心间一窒,眼角余光里,一名太监正端了一大盆清水细细擦拭着太上皇塌下的那一大滩殷红的血液,木盆里面的清水瞬间被染成了红色,刺得庆元帝眼角一阵酸胀。
“你们都快些过来,好好同你们的皇祖父道个别吧。”庆元帝竭力忍着酸疼的眼睛,有些哽咽地看向了众多王爷们。
御医们有些不忍地站到了一旁,默默垂头,庆元帝也悄悄背过身子,众多王爷们齐齐围了过去,年纪最小的七王爷凤庆之甚至直接哭出声儿来,摇晃着昏迷不醒的太上皇胳膊不肯撒手,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敬爱的皇祖父醒过来……
但是太上皇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
整个诺大的寿安殿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压得每个人心上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刻所有人都是悲伤的,且太后早在叶玲珑等人来之前便哭得昏厥了过去,被人扶了下去,太上皇若就此去了,无疑对所有人都是沉重的打击!
而在所有人的身后,叶玲珑的眼神微沉,拧眉,双眼紧紧盯着被众人包围着,人事不知的太上皇。
多年来的临床经验使然,叶玲珑相信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虽然很微弱,但是太上皇分明还有呼吸!
再加上他面色苍白……
种种症状看来,太上皇他这分明就是休克!
叶玲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太上皇休克,但是她却清楚,若是任由众人继续围着太上皇,寝殿里面的氧气势必会越发稀薄,那么太上皇一定会因为脑部缺氧而死!
作为一名现代极具声望的医者,叶玲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无辜陨落!
那简直就是对她的凌迟……
但是,她真的可以吗?她的实验室……还在吗?
为了确认这一点,叶玲珑微微闭眼,脑海的意识里闪过实验室里所用的一枚小小的银针,她想试探一下,她脑海里的意识是否真的连接着现代的实验室……
下一秒,叶玲珑猛的睁开了眼睛!
悄悄地将右手缩回袖子里,叶玲珑的眼眸深处染着一抹狂喜!
她成功了!她的脑海意识果然是同实验室相连的!
“父皇!儿臣有办法医治皇祖父!”
叶玲珑的话语落下,前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霎然转到了她的身上,神色各异,不可置信。
“休得胡闹!”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凤倾寒,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叶玲珑这个蠢女人什么时候会医术?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叶玲珑避开了凤倾寒投射过来的愤怒目光,心神稍定,看向榻边的庆元帝,道:“父皇,儿臣有办法让太上皇醒过来。”
“寒王妃,太上皇身体亏空得厉害,如今已是弥留之际,大限已至,你如何能让太上皇醒来?”
听闻叶玲珑能够让太上皇醒过来,一旁太医院的御医们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和愤怒的表情。
他们一致认定太上皇快要去了,哪知道寒王妃却口出狂言能够让太上皇醒过来,这不是在皇上面前,公然让他们难堪吗?难不成说,他们这些一辈子混迹在太医院、年过花甲的御医们,连一个从未听闻习过医术的寒王妃都不如吗?
“皇祖父这是休克,并非是弥留之际。”叶玲珑眸色认真地对一种御医们解释,随即转头看向庆元帝,“父皇,您若是相信儿臣,就请您带着大家先出去,在偏殿等候,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儿臣定然能让皇祖父醒来……”
庆元帝却看着叶玲珑的眼睛,眸色紧了又紧:“寒王妃如何保证,能救回父皇?”
言下之意,若是叶玲珑给不出一个保证来,他是不会让叶玲珑动太上皇一根手指头的。
说得好听点,是保证,说得难听一点,便等同于军令状了!
叶玲珑自然也很清楚,若是她不能让太上皇醒来,恐怕不止是她罪责难逃,就连寒王凤倾城,乃至她的本家——整个叶府里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若是儿臣救不回皇祖父,儿臣甘愿父皇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