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是四个大国中地理位置最好的国家,交通便利,水源丰富,在四国之中,面积是不小,经济极其发达。这里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龙域,可以借此在这里安排眼线。
一入云国之中,木清歌就感觉马车四周投来了许多不善的视线。果然,这四国之中水还是很深的。龙域的势力在四国之中颇有影响,是各国争相拉拢的势力。
如今,想必已经是有不少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绝对不能久留,这张脸和这身份必须隐藏起来。而如今自己已经出了迷谷,师傅也没有办法太管束自己,复仇,权谋,这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四周的喧闹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木清歌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拿过自己的东西,掀开帘子,阳光让她的眼睛有点刺痛。周围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多是些侍奉的人。
“少尊。”叶玠迎了上来,“云国皇帝得知您来,将这里设为馆舍,三日后会发布第一次的任务,不知道您是……”
“我知道了,先安顿下来吧。”木清歌看着周围,四周隐藏的眼线倒是不少,在这些下人里面就没有个不会武功的,这云国皇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叶玠一看木清歌的脸色就知道了,自己和随行的几人也都发现了,少尊的身份确实吸引各方势力,三日后自己和几个人就要回龙域了,按照少尊的性格,怎么会给这些人留活路?
木清歌看着呆在原地的叶玠,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我会注意的,回去吧。”
“是。”叶玠感觉心上似乎压上了块石头,他见过木清歌训练的样子,决断,狠辣。龙域中找到的一些亡命之徒,或者一些泯灭人性的江洋大盗放入实战演练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在与这几个弟子的对决里不死掉,就可以活下来。
可是与木清歌的对战里面完全没有活下来的,进去收拾尸体的弟子看见尸体不知道吐成什么样子。木清歌年纪轻轻便经历家族灭门,看着父母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些恨意得有多深。而如今出了龙域,再也不可能管住她的。
她怎么可能真正忍住?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我有分寸。”木清歌自己明白,这么多年,叶玠没有少帮自己,他只是担心而已。
叶玠弯腰行礼,半晌不见动静 他的心里开始感觉有一块空落落的。两人皆是沉默无语,这四国的天下以后怕是不太平了。
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四周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样子,富贵华丽的府宅,优美的景色。但是寒意却从四面袭来,为什么呢?果然心里面装的还都仇恨吗?
木清歌摇了摇头,复仇,权谋,这是她一生的追求,毋庸置疑,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不出半天她就已经摸清了大概形势,云国皇帝无疑是想拉拢她,而那些世家子弟也盯的很紧。木清歌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吃过饭后,从包袱里掏出一只血红的玉簪,隐在袖口中。出了馆舍,她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真是不自量力,不过一条街就已经甩的没影了。木清歌慢慢悠悠的转着,直接无视周围人传来好奇的目光,就算蒙着张人皮面具,可还是那么引人注目,她现在看着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但是神情清冷,散发出的寒意,让周围人不敢靠近。
云国经济发达,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不少官家小姐看见陌生脸庞的木清歌都羞红了脸,十分好奇。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走着,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木清歌抬头,那是家酒楼的二楼,包间的窗户紧闭着,但是窗后那道凌厉的视线,还是紧紧的盯着她,木清歌毫不胆怯,直直的看过去。对方修为倒是不低,这种情况下,她也能够感受到一丝威压。
木清歌并未多在意这些,转悠着先找到承元银庄把那支玉簪当掉。走过这条街,街角的三岔口处走过一辆马车,马车上上好的流苏随着车身的晃动,微微摆动,所用的木材都细致紧密,过着上好的红釉。布帘都是断云锦,折射出柔美的光泽。三匹一色的白马矫捷健壮,慢悠悠的走着,马车背面写着承元银庄四个大字。
木清歌跟了上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马车走的很慢,看样子应该是去送完了东西回来的,怕是银庄里的主管之类,不然怎么能有这样的马车?
约莫一柱香的路程,木清歌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架大木牌――承元银庄。不会是四国都有的银庄,这样张扬跋霍的装修正是她所欣赏的。
进了银庄里,马上便有人迎了上来。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脸便已经知道是个人精了。,混迹这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颜色?虽然木清歌眼生,但是她的衣着和气场,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有的。
“不知公子想要?”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木清歌发现银庄左边为典当,右边是存钱取钱的地方,她径直朝着左边走去。而那少年有些懵,难道还是纨绔子弟?
“这个。”木清歌把血玉簪放到了桌子上,继续打量着银庄里面。少年跟在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变了,还以为要典当什么?原来不过只是一只簪子而已。
鉴赏的人看到血玉簪就知道木清歌了不得,血玉簪通体血红,颜色引人注目,这种玉石硬度极大,而且产量极少,纯度不高的话,雕刻时及易发生断裂。所以一般只可以做成戒指之类的小玩意儿,想簪子这种东西非常少见。而这只血玉簪入手莹润,感觉像是上了釉一样。这种厚重的感觉是非常好的玉石,鉴赏的人,又没有见过木清歌这样的“公子”,抬手表示木清歌到后面。
到了里堂,那人眼底满是精明的光,“不知道公子想要得多少?”
“按价走。”木清歌冷冷地说到。
“这个数?”那人伸出了手指。
“不想要,直说。”她不悦,哄傻子呢?
“哎,哎,公子,价钱好善良嘛,您先别急呀。”好不容易遇见个好东西,千万千万不能便宜了别人,“那,这个?”
“看来血玉簪你常见啊,我还是去别处吧。”木清歌侧身挑过血玉簪,就往外走去。
“哎,公子,这个数!”一咬牙,报了价。
木清歌满意的笑笑,把簪子扔了过去,“钱,一部分换成银票,剩下的换成碎银。”
“是。”哎,就知道这公子不好对付。
木清歌出了里堂,坐在檀木椅上,心情不错,翘起二郎腿,品着香茗,忽然之间感觉走进了一个人。一个实力不错的人。
抬头,尽是华贵,墨蓝色的千丝锦上有着银线绣上的流云纹,衣服裁剪服帖,显出男子精瘦的腰身。袖口的花纹认木清歌想起了点东西――杀手!那种花纹和衣服是需要定制的,看叶玠给的消息 这似乎出现的很突然,最近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杀手?
难道是自己过于招风?木清歌心中不解。男子身材挺拔,脚下步子极稳,突然他停在了木清歌面前,一片阴影笼罩着她。木清歌缓缓放下茶杯,抬头。这视线和刚才茶楼里的,应该是一人。男子脸上带着面具,漠然的面具上面有繁杂的花纹,极具奢华之感。
男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看着木清歌仿佛要将她刺透一般。木清歌心头微颤,目光直直的迎了上去。男子的手指敲打在腰间的佩剑上,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看着,男子朝里堂走去,木清歌吸了一口气,果然这四国之中藏龙卧虎啊!
“公子,这是您的。”那人迎了出来。一方紫红色精致的盒子,里面装满了大面额的银票,暗紫色的锦袋里装着不少碎银。
“嗯,下回有了东西还往你这儿拿。”木清歌把钱装进袖子里。
“好,没问题!恭迎公子。”那人眉开眼笑,刚收来就有人要,这东西可赚了不少,“六子,还不赶紧送公子出去。”
“来了,来了!”那少年放下手中的东西往来跑。
“公子请。”
“那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嗯。”木清歌侧目,看了看里堂,那人是打算买下血玉簪吗?出了承元银庄,木清歌四处转着寻找赌场,不耐这人生地不熟。出来也有两个时辰了,她走进一家酒楼。
“公子,您吃什么呀?”店主混迹多年,察言观色自是不差,这般贵气的人还是,少见的。
“鱼,鸡,虾,挑你们店里有名的,再来几个素菜,酒拿花酒。”木清歌把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
“好,马上。”
她挑的位置是二楼,靠着窗户可以看见街上人来人往。风吹进来,暖暖的,这几日的天气还真是不错。
“公子,您的菜来了。”香味弥散开来。
“你们这儿最大的赌场在哪?”木清歌到了杯酒。
“赌场?嗯,赌场当然是顺来赌场了,再过两条街,您一定能看见,那里每天都是人满的。”上菜的人心里嘀咕,又是个败家子儿。
木清歌挥了挥手,那人拾了,盘子出去了。街上突然有了吵闹的声音,木清歌侧目,发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拉扯着一个纤弱的女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唉,又是那个混蛋!”邻座的客人看见了,叹了口气,骂道。
“要不是他们家有钱,没人招惹的住,早就让人办了!”同桌的另外一位气愤不已。
“怕是又看上了哪个良家女子。”
她向下望去,不知好歹的东西,最好别让她出手。
“你卖身葬父,老子掏了钱,你就得跟老子回家!”二十七八的男子满脸横肉,语气粗暴。一只肥手紧紧的拉着女子的胳膊,女子一身素白纱衣,纤弱不已,脸上也是憔悴不堪。而地上不远处便是一裹草席,女子像是风一吹便能吹走了,满脸泪痕。
“求老爷让我埋了我父亲!”女子半跪着哀求道。
“你既然已经签了押,那就是我黄子杰的人了,你那死鬼爹,我差人给你埋了就是了。”男子一脸的不耐烦。
“老爷,求求你。”女子脸上的泪珠滴落在了地上,“我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我已经卖身了,求老爷――啊!”
男子一巴掌将女子扇翻在地上,“贱人,别不知好歹。”眼看周围对他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男子不禁心中有火,“带走。”
随后两个家丁便上前,贼眉鼠眼的,贱手不知在干什么。木清歌“啪”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起身下楼。周围都不少食客都非常惊诧。
“这位公子,这黄家平日里可是横行霸道惯了,您怕是~”一个时刻看这小公子面生,怕是这时候出头会遭人打击。
“小二,去弄两件女子的衣服。”木清歌谁说扔给店小二一锭银子。
“好咧!”那店小二半天咬咬牙,答应了一声。
不过只言片语,木清歌便已经到了楼下。那个女子还在那里苦苦挣扎,一张素白的小脸上通红不已。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的怒气也是压抑不住了。
“贱婊子,你到底走不走?”男子说着便上前扬起了手。
“住手!”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男子之住巴掌心中一惊,男人的气场不小让不由的一害怕。看清楚来者是个小公子,脸上满是不屑。
“老子管教自家女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屁孩儿来插手!”这里的富家子弟,他可是都知道的差不多的,可没有见过这张脸,长的跟个女人一样。
“多少钱?”
“你怕是掏不起!”男子暼了一眼她。
“把契押给我。”木清歌掏了锭最大的银子扔了过去。男子脸上的表情变了,周围人也唏嘘不已。
“那那你把人带走吧!”一个贱婢,哪花的了这么多钱。
“契押。”一句话,让她说两遍。
“给。”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来。
木清歌皱皱眉,“你!”她示意旁边的一个家丁,“把这个撕了。”
“啊?”
“你不会自己撕吗?”男子脸色有些难看。
“脏。”说着男子手里的东西已经化为了尘埃,木清歌直接用内力粉碎了那张纸。
“你!”
木清歌转身走到女子面前,“自己起来,先跟我过来。”说完便已经抬脚走进了酒楼。女子跌跌撞撞的起来,向前走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男子在后面压制着怒气 看着两人进了酒楼。黄豆一样的眼睛里满是阴狠的目光 “今天就办了你们两个。”
女子进了酒楼,一个倒泔水的大妈,便将她扶住。
“唉,苦命的姑娘啊!”在人的搀扶下上了二楼。
“小二,去领她换了衣服。”木清歌倒了杯酒,这里的梨花酿还真是不错。
不一会儿,女子便出来了,头发重新梳过,脸上的伤痕却愈加明显,嫩粉色的衣服衬托的女子更加楚楚可怜。
“奴婢拜谢公子大恩,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救命之恩!”女子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而木清歌目无表情地咀嚼着,任由女子跪在地上。
“起来吧!”放下酒杯,木清歌又掏出一锭银子,“用这些钱把你爹埋了。”
女子愣了愣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了咬嘴唇,接过银子。酒楼里的客人都对她的身份猜测不定。木清歌吃完饭,下了酒楼,周围的不少人都在偷看她,好奇,这是哪家的公子?
“我去转转,买点东西。”她想着小二说的赌场,“你去把你爹埋了,就在这酒楼等我。”
“是,公子。”女子低声道,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令人心生敬畏,自己以后一定誓死追随。
木清歌在人群中三拐两拐,便没有了踪影,女子转身便去找棺材铺,不管怎么说只有活着才可以完成其他的事情。
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几转便发现是早上的那人的一个家丁。哼,她刚跟叶玠说会克制的,在自己就有找事的,完全就是逼着她动手嘛。
“顺来赌场?”木清歌笑了一下,不知道,这赌术,从叶玠那儿学来的有用吗?
“嘿嘿,这位公子里边儿请。”赌场外面迎客的人看见她就知道来了条大鱼。进了赌场里,她感觉血液里的东西似乎在翻涌,果然,野心是会促使人不断进步的。
“不知道公子您玩儿什么呢?”那滑头问。
“我自己来。”她的语气很冷。
“呃……好,您请。”哼,昨晚还不是被我们宰的。
赌场里充斥着喊叫声,喝彩声以及哀叹。骰子这种东西,玩法很多,而外行也看不出来他们做手脚的方法,在经历过两三次小小的收获之后,便陷于其中,不可自拔,然后便会输得倾家荡产。出老千,叶玠可是教了她不少方法。
木清歌走到一个赌桌前,拨开人群,走到前面。玩法很简单,比大小。这种玩法无疑就是看庄家是想让你还想让你输。这对于她来说就更加简单了,只要掷骰子的人做了手脚,她可以听得出来。
“大。”木清歌扔了十两银子在上面。
“来,来,来买定离手。”
“开!”
“哎呀,怎么是大啊?”不少人唉声叹气。
“大。”木清歌把赢来的银子和原来的都压在了上面。
“开,开,快点!”
“大!”
“该死的,怎么又输啦?”一个光头嘟嘟囔囔的。
“玩儿不起就出去。”对面的一个瘦子幸灾乐祸。
“我去你的,大爷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光头撸起了,袖子,“来来来,再下。”
掷筛子的人眼底晦暗不明,“来,各位,开了啊!”
“我去,怎么又输啦?”那个光头发出一声哀嚎,他身上的钱可都快光了!
木清歌并不言语,数了数眼前逐渐多起来的银子,果然,还是这种钱最好赚。又是来来往往几局,她眼前堆起的银子逐渐多了起来,而那给光头脸上的汗珠都下来了,该死的,再输他就只能抵家里的地契了。
“刘爷,能继续玩吗?”对面的瘦子语气里夹杂着嘲笑,他可是和这赌场的人商量好了,不把他刘光头的身家都拿来,他就不姓王!再说,谁让刘光头上次在赌场出千,虽然赔钱了,但赌场的人不可能放过他。
“我,我明天再来。”那光头脸色苍白。
“那好啊!”不少人幸灾乐祸。
“来,继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人消失在了人群里。
马上,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声音刚小点的赌场又燥起来了,无关痛痒。
木清歌站在赌桌前,优哉游哉的接受着周围人的目光,没错,现在桌子上的钱就她最多。树大招风,一般连赢数局的人多少都懂点规矩,要么拿钱走,要么留下些钱,然后再走人。有些不知好歹的,迟早会被赌场里的人收拾掉。
而现在她就是属于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这位公子手气不错呀!”一个眉毛上有刀疤的男人,拨开人群来到她面前。很好,她要的效果就是把赌场的人引出来。
“嗯。”
那人有些愣,王公贵族他见过不少,富家子弟这里面玩儿的他也都知道,多少都是知道些规矩的,可是这木清歌的态度,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