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来了。
唐矜侧头看向他,承认道:“是,她来找我谈些事情。”
陆湛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捏了捏鼻梁骨,似低叹般开口:
“你别生气,我最近惹得她心情不好,如果她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
唐矜心尖一颤。
心情不好......是因为怀孕吗?
温箬箬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她垂着眼睫,“不生气,我没吃亏。”
陆湛看过来,冷硬的面上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他曲指敲了下她的额头,“你的好胜心怎么还要用在这种事上。”
好胜心?
呵。
是啊。
身边熟识的朋友,包括家人亲戚,都说唐矜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姑娘,自小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她总会尽全力做到尽善尽美。
但她不是好胜,为了能有资格与陆湛并肩,所以她不得不在背后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过往的心酸在胸腔游走,唐矜躲开他的注视,偏头看向了窗外。
一路无言。
陆湛送唐矜回了苏园,就驱车离开了。
这天之后,她忙了一周,期间再没见过陆湛,倒是时不时看见温箬箬发的朋友圈,每一条都与他有关。
唐矜知道温箬箬是故意的,她只能说服自己不要在意。
这天,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唐矜准备下班,江丞之的电话打了过来,一番乱七八糟的拉扯之后,对方邀请她去今晚的酒局。
“钱是赚不完的,小糖糖,咱们都多久没聚了,好不容易逮着你有空,来嘛,阿湛也要来的。”
因为最后那句话,唐矜还是答应了他。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
唐矜回复完助理发来的信息,错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里面人影攒动,动静不小。
听到声音,所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哇哦,这是哪儿来的大美女!”
身着红色衬衫的男人一脸调笑,走过来抬手搭上唐矜的肩,揶揄道:“原来是我们唐大小姐!等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人就是江丞之,是她和陆湛的发小,也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唯一知道他们两个是协议婚姻的人。
唐矜笑回:“你组的局,我怎么敢不来。”
江丞之笑开了花。
有人吹了声口哨,戏言:“来得这么晚,唐小姐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
“就是啊,都让我们等急了!”
旁人跟着起哄,唐矜无奈,随意一瞟,冷不丁地撞入那道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陆湛坐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面容晦暗不清,隐约能瞧见黑色衬衣敞开了两颗纽扣,冷白胸膛暴露在外,袖口随意挽起,一只手搭在沙发后方,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将胸前的女人圈在怀中。
唐矜的笑猛地凝住。
这桌上的人虽算不得好友,但都是熟人,以前陆湛除了她,从没带任何女人来过,因为他说无关紧要的人没资格跟他一起来。
可他们刚“结婚”不到一个月,他就把温箬箬带到不知情的人面前来,这不是当众给她难堪吗?
旁人注意到她的异样,纷纷看向角落里的两人。
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的把音乐也关掉了,热闹的空间安静下来。
众人面色各异。
包厢里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