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夭看来,赫连承这厮行径也太过惹人发笑,可胸腔闷痛,心若滴血,身体上的不适惹得陶夭不禁皱了眉头。
永安公主啊永安公主,到现在了,你这颗心还没有被伤透伤死吗?
好好看看面前这人,虽是少见俏儿郎,却是面似寒潭,眼中含剑,那厌恶挡都挡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拆我骨剥我肉。
陷你入牢,让你过的生不如死,出牢之日喜迎娇妾,如今又来剥夺你掌家之权,这种人,你还留恋什么呢?
细细感受心中痛楚,陶夭很想感叹情之一字绵延长久,可再不把面前这只发怒的白眼狼赶出去,自己今后恐怕就什么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陶夭刚刚回过神便听到了赫连承的声音:“陶氏,本候说话你听见没有,我给你一晚时间与阿良交接府中大权,明日起,你若是敢踏出这桃夭院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侯爷这话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不理会面前这人的黑脸,陶夭冷冷的勾起唇角道:“自古以来,府中大权都是当家主母所掌,那杜温良不过进门三日,你便宠妾灭妻到如此地步,侯爷,这要是传出去,你这可是不忠不义的大罪啊,那杜温良可就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赫连承面色低沉,虽然这毒妇是为了保有自己的掌家权才说的这番话,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如今朝廷形势动荡,自己该是注意一下在民间的影响。
可是想起昨日阿良说过的话,陶夭心思歹毒,又对自己心怀愤恨,这府中大权万万不能继续放任在她手中,自己今日来本意便是借问罪她逼梨香园当众唱戏之事逼她交出大权,还是这个事情比较重要。若是真的有什么影响,再行解决吧。
“你只需要把权让出来,其余之事不劳你费心。”赫连承打定主意,看着陶夭面目全非的脸,沉声道。
“看来侯爷与那杜温良果然是情比金坚啊,那妾身便不再阻隔,只要侯爷将妾身当年的嫁妆如数归还,这管家大权便随了侯爷的心意。”陶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算的上是指如削葱根,奈何上面一道一道的伤疤属实碍眼,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才能养的回来。
这边陶夭淡定自若,那边正打算拂袖离去的赫连承缺吃了一惊:“你刚刚说什么?”
“侯爷莫不是身子骨有什么异样,怎的连话都听不清楚了?”陶夭言笑晏晏,只是配上那张脸,看上去可怖的很,“妾身说,只要侯爷将妾身的嫁妆归还回来,妾身便随了侯爷的心意,将这掌家大全交与杜温良。”
看着赫连承发怔的模样,陶夭心底冷笑,虽说那便宜哥哥做事不地道,但是自己出嫁的时候也是倾国库三年之力来拉拢赫连承的,自己的嫁妆早就在刚成婚时被赫连承用来稳定局势了,想必这要求赫侯爷是达成不了了,心中不知怎么愤懑呢,那不如再加一把火。
想到这,陶夭施施然开口:“怎么,侯爷莫不是忘了妾身当年出嫁时,皇兄给我准备的嫁妆,那可都是国库精品。”
“陶夭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嫁妆的去向你清楚的很,现在提起这事实在是无理取闹!”赫连承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面上青筋暴起,声音恶狠。
与赫连承的愤怒不同,陶夭反而是心情大好,语气平和的很:“侯爷所言,妾身懂得。只是提起嫁妆,妾身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件传承了几百年的玉雕,雕工细致,栩栩如生,属国库重品,却被侯爷拿去送与了前阵子谋反刚刚被处决的李大人。还有那赤峰宝剑,被侯爷一气之下沉了海里,说起来真是可惜呢。”
“虽说妾身已不是皇室中人,但当年成婚之时这永安公主的名号还是在的,况且侯爷不过一届驸马,私自转让损坏皇室重物,可是将这皇权放在了眼中?可是将这天子放在了眼里!”陶夭话锋一转,便与赫连承扣上了这顶不忠的帽子。
这话显然是很有成效,赫连承面色发白,当今圣上虽是不会顾及陶夭的性命,可也是心思缜密,生性多疑,这事情若是传出去,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但……若是陶夭死了,那便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看出了赫连承眼中的杀机,陶夭缓缓收了笑容,沉声道:“赫连承,我保证,我若是除了什么意外,你绝对会身败名裂,株连九族,永安公主的名号加上你这些年的开支明细,搞垮你还是很容易的。”
赫连承横眉所向的样子让陶夭感叹,这个人真的是接受能力超强,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的脸,这个人居然能看这么久。
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天边晚霞灿灿,夕阳温柔,如此美景,浪费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实在不值。
陶夭高高昂了头,端的虽是神态高贵,语气怜悯:“如果你把我的嫁妆归还我,我也会永久的离开晋侯府,成全你们两个。这个地方,我还不稀罕。对了,那玉雕和赤峰宝剑,记得折成黄金给我,按照重宝的行市,就折一万两黄金好了。”
眼看着面前这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拂袖而去,陶夭知道,这管家大权,算是保住了。
提步打算回到桃夭院,却听到刚刚擦身而过的赫连承发了话:“陶氏,我便暂时不收你的权,但是你记住,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是让我发现了什么,我也保证,你绝对比不上在牢里过得舒服!”
陶夭转身看着赫连承远去,夕阳洒在赫连承的身上,他身材伟岸一如当年成婚时的模样。心情又是酸涩了起来。
陶夭无奈,原主的情绪太悲惨,自己差一点就跟着陷了进去,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向着桃夭院慢慢走去。
轻哼一声,赫连承,我陶瑶可不是陶夭,暂时?且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