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护士,看着我俩,来回的打量。我耳根都红透了,锤着他的胸前,"你干什么?你赶紧放我下来,楚易,你个神经病,赶紧放我下来!"
他一眼不发,干净的侧脸上,挂着一抹浅浅地笑,一路将我抱进了婆婆的病房。
我看见床上的婆婆,就胸闷气短毫无志气,不自觉地缩小了音量,咬着牙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我让你放我下来。"
他将我放在了婆婆床边,将我的手放在了婆婆的手上,"妈、妍儿,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以后好好的好吗?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他一脸真诚的望着我,头顶的灯光只觉格外的明亮,照在他的脸上。楚易很白,高挺的鼻子,单眼皮,眼底有一个很小的黑痣,一笑很美好。
他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一根筋。好时像个孩子,生气时也像个孩子,有时我总想要他有点眼力劲,但可能那就不是他了。
我还是觉得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久了,你会发现世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物,也挺好。
小王子喜欢玫瑰,不是因为那是玫瑰,只是因为那是他的玫瑰。
"好,我会好好的。"我放下面子,轻声地看向婆婆,谁知那个不识趣的老妖婆,当即抽出了身子,不声不响地闷哼了一声,起身就去了厕所。
我望着她使劲关门的样子,肚子里的火简直翻江倒海。这真的是欺人太甚啊!
我站起身子,双手插着腰,朝着门喊道:"楚易,从今以后,我和你妈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眼不见为净!"
我本来是准备跟她化干戈为玉帛,现在看来根本完全没有必要。话音一落,她居然在厕所里哭了起来,哭就哭吧,声音还贼大。
楚易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我,连忙冲到了厕所前,"妈,您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出来说。昨天医生就交代了,您眼睛沙眼严重,现在不能哭……"
我站在原地,来回用手掌扇风熄火,真的是莫名其妙得可以。
我赵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奇葩,只准她老人家作妖,我就是说重了半句,她就扯着吊子哀嚎。我算是进一步的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就算是请个活菩萨来,也伺候不好这位姑奶奶。
我使劲地吸了几口气,稳定下情绪后,洗了个苹果在外面化悲愤为食欲。我一口一口使劲地咬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厕所门。
楚易敲了半天门,王丽梅也是不开,他急得满头是汗,找护士开了门。王丽梅蹲在厕所的一角,见门被打开,起身就开始收拾东西要回去。
楚易当即挡在了他的跟前,"妈,算是我求您了,您好好在这待着。医生都说了,明天眼睛只是个小手术,做了以后眼睛也不会老是疼。妍儿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说重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
我算是听明白了,王丽梅到医院事来做眼睛手术,瞟了一眼她的眼睛,现在已经是满目的血丝,肿得厉害。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她眼睛有什么问题,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到了做手术的地步?
我笔直地盯着房里的动静,见楚易出来了,我当即转过身子。楚易饶了过来,伸手就要拿过我手里的苹果。
我一时间火大,没好气地低吼,"撒手!现在我是苹果也不能吃了是吗?"
我满肚子的委屈,一用力眼泪崩了出来,但一低头发现苹果已经被我吃完了,我正在咬着核。因为太过气愤,根本就没注意吃的是什么。
突然看着被自己咬了一半的核,一时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把嘴里的核给吐了出来。
楚易捧着我的脸,眼里格外温柔,"不是你跟我说,遇事要冷静,别气呼呼的吗?"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眼泪直往下掉,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们是成年人了,得好好解决问题啊。这些可都是老婆大人,你跟我说的啊。"楚易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擦眼泪。
我心里一阵发暖,抱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放声大哭。
楚易抚过我的背,还在耳边小声德哄着,"别哭了,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他话音刚落,屋内又传来一阵猛烈的关门声,我没有看,也知道是婆婆又在作妖,便松开了楚易,擦了擦眼泪。
"你在这里照顾她,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我听医生说,是个小手术,排到点,弄完就可以回去。我先回去做饭,反正你妈看见我,那眼睛只会更加疼,一时半会都好不了。可能是我闪坏了她的眼,我就先走了。"我说完,楚易见我还有心思说笑话,知道我是没事了,又嘱咐了两句就让我回去了。
楚易估计是走得急,家里的院子门还没有关。
我刚走到门口,隔壁的黄大妈就迎了过来,她一副对我意见颇大的样子,想看不想看的扫了我一眼,焦急地问:"你婆婆怎么样了?昨天我让阿易带去医院去了吗?是阿易在那里照顾吗?一定还是要阿易在那照顾啊……"
我看着她的神情,心里真是觉得神奇。我和婆婆的事,明明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就像跟我有深仇大神。不难看出不是不得已,根本不会来问我。
我也不想跟她老人家计较,笑了笑,"您放心,婆婆在医院,一会估计就做手术了。阿易在照顾着,多谢您关心了。"
她得到答案,转身就掉头走了,也没跟我继续说。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又回来跟我说道:"你婆婆眼睛经常性的疼,不是我跟阿易说,她那眼睛估计就要废了。我说你们年轻人,有空还是要多关心老人,别有事没事惹她生气。"
她说完,又是转身就走。那模样就好像是我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专门惹婆婆生气,莫名其妙得很。
我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由衷的觉得,代沟这个东西,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事实证明,我刚好就跟我婆婆这个年纪的老人,存在着巨大的代沟,简直就无法用正常的语言交流。
对于她们那个年龄段,动不动就蜜汁甩手,蜜汁陡然掉头,蜜汁撇嘴巴……等一系列作妖的肢体语言。
我非常反感,但无能为力,转身回家收拾了一下,便开始做饭。
直到饭都做好了,她们还没有回来。我望了望婆婆的屋子,有些迟疑。因为平时也都是我打扫屋子,但是实在不敢惹婆婆,所以我一般都会负责打扫除婆婆房间以外的任何位置。
可是考虑到她今天做完手术,屋子里还是打扫一下通通风比较好。我想着决定进去后什么也不动,只简单地扫扫灰,她老人家应该不会神经病到,要我把地上的灰还给她。
只是我一推开门就发现,王丽梅的桌子上摆满了照片。